青年身著黑袍,其上繡著神秘奇異的紋飾,眼中露出不符其年齡的滄桑,不是顏次又是何人。
顏次在眾人等下以後,目光掃過一眾村長,隨後才是說道:“前方不遠處便是淩炎城,如今我們不知前方情況如何,不能輕舉妄動。我會跟大牛他們三人前去探查一番,而後再定決策。大家稍安勿躁,無論何事,待得我等回來再作商議。”
聞言,這些村長,無論老少,竟都十分老實地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待得顏次四人身形消失在林中,隨後才回到各自村中,指揮起來。
由於己方足有六萬人,前行之時,難免造出極大聲勢,若是被斯蘭士兵發現,可能便要全軍覆沒。所以,他們選擇的駐地離淩炎城尚有一段距離,即便顏次四人那極快的速度,仍是過了許久方才到達。
四人不敢離開落日之森的範圍,唯恐被斯蘭士兵發現。他們在林中,亦是小心翼翼,此時已然接近,斯蘭士兵的情況,他們一無所知,當以謹慎為上。
他們放輕腳步,越過一棵棵大樹,此時,他們已經能夠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那是無數人在地上踩踏發出的聲音。
除此以外,他們聽到最多的,便是環繞周圍的慘叫聲,嘶吼聲,兵器交擊聲,戰馬嘶鳴聲,戰鼓之聲,這些聲音鋪天蓋地的湧來,絡繹不絕,接連不斷。即便是在落日之森內,此處空氣之中,竟都是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味,以及一股硝煙味道。
這番聲音,不由令顏次四人心中更添緊張,他們盡量伏低身子,謹慎地從樹後探出頭去,觀察場上的情況。這一看,當即便是驚極,全身一震,眼前的場麵,說是深淵地獄亦不為過。
淩炎城外,少量的士兵正與敵方交戰,兵刃揮舞之間,血光揮灑。鮮血濺於地上,濺於雙方士兵身上,但卻無人理會,在生死時刻,人們都為了自己的性命,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親人,為了榮耀而竭力奮戰。
原本的黃泥土地,此時已變成了深紅之色,血流成河。地麵上,曾經鮮活的生命,已變成了一具具屍體,被曾經的隊友、敵人肆意踐踏。
望著一條條生命快速地從眼前消失,顏次四人心中有了極大震撼。人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連最珍貴的生命亦能舍棄,簡單地變為一杯黃土。這個問題,他們心中有數,場上的所有人,恐怕不會有一人願意加入戰爭,但是,卻不得已而為之。
斯蘭士兵或許不想參加戰爭,但軍令如山,是身不由己;而旭陽士兵以及顏次等人更是如此,為求保家衛國,存活下去,同樣必須舉起手中的利器,砍向敵人。
對於麵前的殘酷,他們四人心中極不習慣,可是,卻不得不睜大眼睛,觀察場上的狀況。他們看著看著,又是愣住,似是不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卻越是震驚自己所見的東西。
在戰場之中,淩炎城隻派出了大約一萬兵力,其餘留守城內,而斯蘭士兵足有十萬。不過,此時令四人驚訝的並非此事。在斯蘭士兵中,此時竟然有許多普通平民,他們正混雜在其中,跟隨著一同衝鋒。
仔細一看,顏次發現,這些平民居然還是聖跡郡各村子的村民,他心中一動,沉吟道:“難道這些村民是被逼的?”
但隨後,他的想法就被立即推翻。因為,那些村民,全然沒有留力,衝鋒之時竟是悍不畏死,如野獸一般,見淩炎城士兵就撲上去撕咬。
“這……怎麼回事,那些人好像野獸一樣……”虎頭壓低聲音,指著那些村民,訝道。
若是聖跡郡的村民,若是真的被逼無奈,那這些村民也不可能這般瘋狂。顏次正疑惑處,目光細細看去,忽然,他望見了村民身上似是有些不妥。
凝神看去,卻是讓他全身一震,他發現,此時,那些村民身上皮肉,竟然早已潰爛,已然能夠望見體內的骨頭,更有甚者,腹部更是破了個大洞,內髒拖在地上,但是,他們卻似毫無所覺一般,仍然奮力撲向淩炎城士兵。
這些村民,雙眼渾濁無神,隻如野獸一般,向前撲去。而被撲倒的士兵,立即便會被一群村民圍上,他們張開口,竟是咬在士兵身上,將那皮肉咬下,鮮血飛濺,最後,他們居然將那血淋淋的人肉吞入腹中。他們,竟然在食人!
顏次望著這血腥場景,他霍然愣住,這些村民,與他記憶中,黃陽所在世界的電影中的一物十分相像。他臉色蒼白,身體有些顫抖,呆呆地望著那些村民,喃喃道:“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