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滾滾,無窮蒸汽於地上噴湧而出,發出“滋滋”之聲。蒸汽蠕動間,變化無常,卻像妖怪的猙獰臉麵,顯得極是嚇人。
相隔足有十米遠,但顏次還是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陣陣熱氣撲麵而來,也不知是因為蒸汽還是被悶出了汗水,此時,他的黑袍已然濕透。
抹去臉上的汗水,顏次向旁邊的老人望了望,隻見其身上獸皮長衣亦是濕透,不過卻是神態自若,雙手背負,一臉淡然,就像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他再望向肩上的小銀,隻見小銀一躍而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毛發竟是滴水不沾,還幹燥著呢。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小銀怎麼這麼奇特。
“你便開始修習禦汽術吧,我去為你尋來一些食物。”老人轉頭對他說了一句,隨後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入峰五月以來,顏次一直都是靠充沛的天力支撐身體,服下那幾顆果子,一味地修煉,倒是忘卻了饑餓感。此時聽老人一說,頓感饑餓無比,肚子立即“咕咕”地響了起來,連同手腳都似是無力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顏次隻好閉目,在腦海中先熟悉一下那禦汽術。
原來,禦汽術是一門極其罕見的戰技,其罕見便在於,修習這戰技之人,必須身具水火兩種屬性的天力,而這兩種屬性本就相克,平日修煉稍有差錯,恐怕便要遭到反噬。
顏次也不知是好運還是怎的,身具這兩種相克屬性的天力一直處於平衡狀態,倒一直相安無事。
這麼看來,老人恐怕早已看出他身具這兩種屬性,心知他能夠修煉禦汽術,方才帶他參加開山盛事。否則,即便任他再如何掙紮,也出不了這蒸騰地獄。
世事當真神奇莫測,顏次心中感歎,這落日核心就如為他而設計一般。他湊巧有機會進入,又恰巧符合離去的條件。
心思再次回到禦汽術之上,仔細觀察了一遍,顏次點了點頭,於是便照其所說,將兩種屬性的天力流轉至固定的線路,旋即再輸送至雙掌之上。
照蘇立軒所言,需在此修煉半年之久,這戰技定然不是那般簡單,對於這第一次的嚐試,顏次也不抱有成功的希望。
雙目定於雙掌之上,過了片刻,果然還是全無反應。他就這麼看著自己的雙掌,一時竟是看得呆了,便在這時,他雙掌之上忽而傳出“滋”地一聲,令得他立即驚醒過來,那聲音一閃而逝,不過他卻分明見到,自己的雙掌之上,一絲白霧緩緩消散。
“成功了?居然成功了?……”顏次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掌,片刻以後再次運轉那固定的天力線路,定睛於雙掌之上。過了一會,果然“滋”地一聲發出,又是冒出了一絲白霧,雖然隻是,不過這卻是成功的開頭。
見得這禦汽術這般順手,顏次心頭一陣欣喜,樂之不倦地不斷嚐試,隨著他不斷運用,那白霧竟也是漸漸變得多了起來,他隻覺使用這戰技似是更加順手了。
漸漸地,兩個時辰過去了,老人肩上扛著一頭鹿,迅速地行走。走著走著,他忽而停下了腳步,望了望周圍的情景,疑惑起來。
他如今所站之處,離顏次的位置十分近,但此時,他竟是發現顏次不見了。心中正尋思顏次是否去了別處,突然之間,他身前不遠處的一大片蒸汽竟然逐漸消失了。蒸騰地獄的蒸汽不斷從地麵冒起,除去五百年一遇的那日,絕無可能消失,而此時竟是漸漸消散。
心中疑惑的他,定神看去,隻見那蒸汽之上,一個青年人正緩緩垂下雙臂,顯然也發現了他,對著他揮了揮手。
老人此時已是驚呆了,這消散的大片蒸汽,竟是顏次釋放而出?自己方才離去兩個時辰,他竟在兩個時辰便將這禦汽術修習到這等地步?
老人心中明白,這禦汽術作為戰技,不過是雞肋罷了,最大的作用,便是用以禦動蒸汽,在蒸騰地獄中開出道路。不過,這禦汽術雖是雞肋般的存在,但其兩種相克的屬性,卻讓其十分難以修習,其難度比宙級戰技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這樣的戰技,麵前這青年竟然在兩個時辰內修成?他簡直無法想象。
快步向顏次走去,老人連忙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修習成功了?”
顏次笑笑,點了點頭,體內天力一動,雙掌之上又是冒出了一陣蒸汽,其中蘊含了炙熱溫度。
待得親眼所見,老人才是不得不相信這番事實,他略微沉吟,隨後道:“小次,你將蒸騰地獄分出一條道路吧。”
聞言,顏次點了點頭,緩緩接近蒸騰地獄,越是接近,那熱氣就越加明顯,他的臉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片紅潮。走到了蒸騰地獄前邊三米處,他深吸口氣,天力於體內流轉,片刻後於手上冒起騰騰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