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古樸的巨劍,幾如實物一般附在顏次右手之上,並非玄劍指似的單單覆蓋手掌,這放射幽光的巨劍,已將其右臂全然包含其中。幻劍指第二式,霸劍指,在靈琅族部落的一年中,他早已修成。
泛光巨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刺入異獸諸懷的傷口之中,且不斷深入,足有一人之長的劍身,沒入在諸懷後腦之中。
“嘎!”一聲大雁般的悲鳴聲從諸懷口中傳出,聲動九天,音波欲成實物,一圈圈往外擴散,衝擊在附近的人身上,一時竟將眾人震得口吐鮮血,連連倒退。
顏次與大牛亦無例外,兩人靠得諸懷頭顱最近,衝擊更是強悍,身形被音波撞得倒飛。雖然捂住耳朵,但卻無濟於事,仍然被震得狂吐大口鮮血。
擊退眾人,異獸諸懷竟是再次站起,不過,它站在原地,卻沒有走動,忽而再次一聲悲鳴,龐大的身軀似是站立不穩,搖晃了兩下,最終“嘭”地一聲,跌倒在地,沒了聲息。
圍在諸懷四周的眾人,愣了一下,隨後,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望見了激動,場麵沉寂了片刻,忽然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望著那小山般龐大的屍體,顏次肅然的臉,終於舒展而開,放鬆心情,此時他隻覺自己似是重獲新生一般。不過,片刻以後,當他的目光掃過場上的人群,當即又沉默起來。
隻見如今場上,一眼看去,原來二百來人竟隻剩下一百多。廣場之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肉泥和內髒散布廣場,看去真如深淵地獄一樣。
眾人顯然亦是注意到了廣場的悲涼景色,歡呼聲漸漸消失,一陣壓抑之感,從人群中生出。忽然之間,人群陸續走出許多人,走到那殘缺不全的屍體旁,拿起那沾滿鮮血的殘肢,淚流涕零。
顏次見此,忽而轉頭望向自己的同伴,但無論他如何張望,此時,竟也隻剩九人,而且還是身負重傷。
為了打到異獸諸懷,此番當是傷亡慘重,生還之人無一不被那鳴叫音波震傷,髒腑受損。一個個神情萎縮,灰頭土臉。
這時候,大牛走到了顏次身旁,隻見他雙目赤紅,哽咽著道:“虎頭他……”
聞言,顏次全身一震,呆了一下,隨後閉上雙眼,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隻是,如果看去,可以明顯地見到,他的身軀在顫抖著,似是在極力控製自身的情緒一般,拳頭緊握。
沉默了許久,顏次忽而抬頭望天,那裏,似是出現了一個留著長辮子的男兒,隻見顏次雙目柔和,聲音沙啞地喃喃道:“虎頭,我會連你的份一同活下去!”
廣場之上,人人都是情緒低落,眼眶發紅。呆滯了良久,人群終於開始渡橋。顏次等人似是心情平複了一些,也邁步向那宮殿走去。
渡過大橋,這裏沒有大門與圍牆,有的隻是一間間排列有序的華美宮殿。
在顏次眼中,這原本賞心悅目的宮殿,如今似乎已不再那般誘人,反而讓他有一種厭惡的感覺。隻因這些宮殿,犧牲如此多人命。
不過似乎隻有他才有這般想法,此時此刻,剩下的百來人,已是沉浸在奪寶之中。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犧牲了這麼多的人命,為的便是這些寶物,眼看就要到手,如何能夠放棄。大牛與剩下的同伴也明白這個道理,紛紛湧入宮殿中搶奪寶物。
顏次望去,搖了搖頭,他方才答應了虎頭,連同虎頭的份一同活下去,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理,於是歎了口氣,也隻好跟上。
便於此時,他快步走去,眼角餘光突然望見了地上有一點白乎乎的東西,旋即轉頭看去,頓時就是一愣,原來,那白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隻小貓。
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有一群人往宮殿走去,而小貓正正在他們身前,但顯然,這群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東西,依然大步向前。
顏次眼見那群人就要踩到小貓,嚇了一跳,當即閃身到小貓旁,一手將其拎到懷中。這倒把那些人嚇住了,他們緊張地望了顏次一眼,似是認得顏次便是擊殺諸懷的人,隨後微微一愣,問道:“你要做什麼?”
顏次蹲著護住小貓,這時才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指著懷中的小貓道:“沒什麼,隻是不想你們踩到它。”
這些人又是一愣,隨後古怪地望了顏次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往宮殿匆忙走去。
顏次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突然手指一痛,立即條件外射地失聲驚呼,低頭看去,卻見原來指向小貓的手指,此時已有兩個小洞,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