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彎下`身對著音澈,長發自肩頭瀑布一般流泄而下,在他們麵前晃啊晃的,“我再說一遍,信,不是我送的;銀羽,早已不知讓我丟到哪裏去了。”
那微笑就像是冰山上開放的雪蓮,雖美麗卻無比冷冽。
他笑得好看,極光卻覺得這笑容好紮眼,蓄藏著危險,從方才見到他開始,他的眼中就隻有嘲諷,毫無笑意。
他的傲慢無視讓極光氣得頭頂冒煙,跟這個自大又傲慢的男人比起來,音澈實在是好太多了。
音澈心裏明白,夙月言下之意是他既然沒有送去羽信,他出現在這裏便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出手。
音澈蒼白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道:“你既然如此恨我,為何肯為我鎮守邊關多年?”
冷哼一聲,靈夙月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音澈,道:“我為的是颯嵐百姓,而不是你!”
音澈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忽的喉頭一甜,挺身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身體一軟,倒進極光懷中,身體終於到了極限,再撐不下去,暈死過去。
龍竟和顧成誌大駭,雙雙倒抽一口冷氣。
極光也嚇了一跳。
音澈本是會武功的人,怎麼說暈就暈了。
龍竟必竟年輕,看音澈暈了過去,急紅了眼,極力忍住,眼淚才沒有流了下來,突的一掀衣擺,又要向前衝去,大有拚命的架勢。
城外大批敵軍。他們一見麵就鬥得死去活來,太不分輕重了吧?現在是內鬥的時候嗎?
這些人不去想怎麼退敵,卻在這裏恩恩怨怨打打殺殺的沒完沒了,真是讓人看了都火大!
極光拉住龍竟抽手就甩了他一耳光,吼道:“龍竟!你他媽給我站住!你來這裏是打架的嗎?”
龍竟被極光一巴掌打得愣在當場,撫著臉瞪著眼,像極光這一巴掌連帶的也抽掉了他的靈魂,一動不動。
顧成誌也傻了。
理也不理他們倆,極光衝到靈夙月麵前,劈頭就嚷道:“娑羅國軍正尋機對塞凡發動攻擊,你身為鎮國大將軍,有空在這裏為了個人恩怨糾纏不休,何不去想想如何才能出兵退敵!有本事你打敵人去,對著自己人耍什麼威風!”
靈夙月倪著他緩緩道:“你是什麼人?”
“我……”極光被問得語塞。說自己是充軍的?還是死囚?
靈夙月揚眉,等待著他說下去。
極光想起王念患病正是因為到邊關做生意時在軍中住過幾日,再加上之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音澈用計害他,想來也不過是要他到軍營裏治療這所謂的怪病。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音澈要他來治病明說就行,他又不是不答應,幹嘛搞那麼多事?
便抬頭挺胸道:“我是來治病的。”
靈夙月微眯起眼,道:“你?”顯然他並不相信極光的話,他看起來明明還是個孩子。
“患病兵士是否入夜後比白天發作得多?並且渾身奇癢難捺,一撓就破,然後傷口開始潰爛流膿……”極光見他不信,開始描述症狀,話未說完便被靈夙月打斷。
“你真能醫治此病?”靈夙月驚喜。
他在心底低歎一聲。
這孩子說得對,首要的事情並不是他和音澈之間的恩怨,而是如何退敵。
駐守邊關本就是想忘掉那些事情。
沒想到一見音澈,還是忍不住。
極光點頭,看向音澈,道:“我本就是音澈帶來為你解憂的。”
靈夙月在極光看向音澈時已經明白,臉色沉了下來,極光說完,他已轉身吩咐身後守營門的兵士:“將王上送至醫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