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望見熊豝眼神中那一抹淩厲的殺機,忽然神色輕鬆下來,笑道:“熊豝,你的呼吸快了一個刹那。”
熊豝吸了口氣,氣機鎖定之前發現的蟲族位置,斷然道:“師尊,這些小蟲子便由徒兒去對付吧,不用勞煩師尊親自出手。”
葉蘭含笑不語。
“師尊還要護持小船安危,不便分心,弟子自會小心行事。”
葉蘭這才頷首:“這一次埋伏在附近的蟲族並不在少數,你要多加小心,我有些不安的感覺,可能會有蟲族高手隱蔽其間,你時刻要分出一部分魂力抵禦此蟲族的偷襲,若是不敵,便回到我身邊,為師自會為你斷後。”葉蘭說完,屈指一彈,將數枚中品丹藥射向熊豝的口中,熊豝一張嘴,將這些丹藥吞了,收藏於魂晶之內,丹藥的清香味道讓他精神一振,口中恭敬地答應一聲,長身而起,魂力在他的身體裏快速運行一個周天,眼神中充滿了桀驁不馴的王者霸氣,葉蘭看著眼前這個飛揚的人熊獸,似乎感覺中那個熟悉的熊豝又回來了。熊豝咧嘴一笑,腳在地麵跺了下去,如同流星一般,激射而出。
見熊豝離開,葉蘭立即催動小船,飛快駛向另一個方向,她要盡快擺脫暴雨所控製的區域,否則,這樣耗下去,就算葉蘭有無數丹藥來恢複魂力,也早晚讓這場暴雨給拖死。
葉蘭一動,無數雙眼睛自黑暗中亮了起來,幾乎在葉蘭驅動小船的一霎那,整個天地都響起一聲淒厲的長嘯,聲音直刺穿雨幕,就像一把無形彎刀,淩空斬向小船。
熊豝一拳擊出,打在音波所形成的彎刀之上,雨點四散而開,聲波被擊碎,擴散到雨幕之中,與此同時,至少有三個以上蟲族魂晶受到這一擊牽動,口器中噴出綠色血液,萎頓在地。
暴雨連成的細線纏綿而帶著一股粘稠的感覺,但熊豝的身體卻仿佛沒有半分重量,暴雨沒有讓他的身形有任何阻礙,在空中瞬移般閃動及下,便來到最先露出行跡的一隻蟲族麵前,搓掌成刀,淩空斬下,雪亮的刀光如同一道劃過天空的流星,那一瞬間的光亮,顯得異常驚心動魄,擁有堅硬甲殼的蟲族被硬生生斬成兩段,這種聲勢,讓其他蟲族的心神不由為之一顫。
熊豝輕輕落地,雄偉的身軀沒有半絲晃動。而另一邊,葉蘭已駛向遠方,但並無蟲族去追趕,似乎都被熊豝這掌刀所發出的威勢給震懾住了。
除了大雨不停,所有蟲族的心髒似乎都停頓了下來,冰冷的雨水順著它們堅硬的甲殼流淌下去,很多蟲族的身體都沒入水中,隻有一雙雙發亮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瞪著眼前這個人熊獸。
終於,有一個蟲族按捺不住,腹部發出一陣嗡鳴,就像是吹響了戰鬥的號角,無數蟲族身上的兩對翅膀同時張開,粗壯的後肢瞬間發力,猛地彈射而起,如同一道道利劍,射向熊豝。
至少有二十隻蟲族到了熊豝十丈以內,這些蟲族的模樣也終於清晰可見,正是當初曾襲擊過羅刹軍巡視小隊的虎斑蝗,這些虎斑蝗都是凝煉期的修為,身上的蟲殼顏色各異,烏黑、墨綠、青紫、鵝黃,在黑暗的夜色之中,穿透層層雨幕,就像是被射出的箭矢,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氣勢,就算是熊豝,也不由為之心驚,他雖然蓄勢待發,但麵對如此之多的虎斑蝗,還是無法硬挫其芒,畢竟,在這二十隻蟲族背後,不知道還有多少蟲族隱在暗處,虎視眈眈,隨時都會給他致命一擊。
葉蘭的話還在他的心頭縈繞,說不定,這裏真有一兩個大成期的蟲族高手,那才是熊豝真正要小心的對手。
熊豝急退,他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退了七步,有兩隻虎斑蝗已經衝到他的近前,醜陋的口器和如同四把長刀的蟲翅將雨水打開,空氣帶著螺旋,氣機鎖定他的咽喉,他甚至能感覺到咽喉之處,有被硬物頂住的感覺,看來,這兩隻虎斑蝗是將身後那十八位同伴的力量都凝聚到一起,這才會給他這麼強大的壓迫感,對這些小蟲子,還真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要是陰溝裏翻船,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熊豝改掌刀為指劍,左右雙手中指和食指並攏,同時刺出,準確點在兩隻虎斑蝗的頭顱之上,輕輕一按,身體如同一張白紙,順著對方所帶起的風勢輕輕一折,詭異地出現在另一隻虎斑蝗麵前,再次一指點下。
被熊豝點中的蟲族身體一陣震顫,然後便萎頓下來,盡管體表沒有任何異常,但身體的內部卻完全成為暴風肆虐的場所,不過一個彈指,那些萎頓倒地的蟲族便徹底喪失了生機,連魂晶都被身體裏的暴風攪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