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現在易天行眼前的是一隻巨大的青木狼妖,它有著一丈左右的身高,雙目泛著藍色的光芒,嘴角流著黑色的液體,不知道是血液還是什麼,全身長有五丈,皮毛為純白色,呈細密有規則複雜的紋路排列,神秘的力量蘊含其中,不過,它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身體在輕微顫抖著,並且小腹出有一巨大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被利器劃開,雖然眼神還保持著全盛時期的驕傲,但不停顫抖的身體和巨大狼口中發出的喘息都說明,它已瀕臨絕境。
見到這種情景,易天行緊繃的魂體鬆弛下來,警惕之心卻沒有完全放下,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前這頭青木狼妖絕不是他所能對抗的,這毋庸置疑,他心緒電轉,眉頭擰在一起,月輪眼此時被全力發動,一道如殘月的白色光暈在他的額頭上綻放,從其中射出點點輝光,慢慢籠罩了青木狼妖的全身。
狼妖的頭部有一團銀白色的光團,這似乎是它的魂魄,因為在其上有和易天行魂識之海相同氣息的痕跡,通過對狼妖魂識的探測,發現狼妖的魂識呈晶體狀,極為堅硬,稱為魂晶更為合適,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狼妖的身體凝練如鋼鐵,魂晶強大無匹,如果不是受傷太重,想必行走間帶起的罡風都能吹散他羸弱的魂體,和狼妖相比,自己就如同鬼魂,不過,是非常脆弱的那種。易天行望著狼妖的眼睛,它的目光並不友善,同樣保持著深深的警戒,對易天行肆無忌憚的窺探行為很是憤慨,但由於傷勢太重,隻能通過目光來表達,奇怪的是,之前易天行脖子上掛的粘液明顯是這狼妖的口水,這個家夥,為什麼沒把自己當補品吃了呢?
易天行一彈手指,一道新月般的月輪被他幻化出來,如同彎刀一般的月輪在他的中指和食指間遊動不已,這是他在催動月輪眼是無意中感悟到的,想必,這東西應該有點殺傷力吧。隨手一揮,月輪被彈射而出,眼前的荒草在月輪麵前脆弱如紙,被割斷了一大片,但月輪的威力還是有限得很,前行了不到十米,就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
歎了口氣,易天行感覺到一種叫做信心的東西自心頭油然而生,同化了月輪眼之後,他的身體已經凝練很多,也不會將身體裏的能量散發出去,並且還能運用一點帶有殺傷力的攻擊手段,原來,自己也可以不用坐以待斃,他的月輪眼還在狼妖的身體上逡巡徘徊,有意無意地,他的目光鎖定了對方的傷處。
這個有些冒失的舉動讓青木狼妖的身體如風箱般劇烈地抖動起來,瞳孔中射出憤怒的目光。
易天行的手指一搓,白色月輪重新出現,他同樣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手中這東西用來割草到是蠻犀利的,不知道是否能殺得了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或許是感應到了易天行的殺意,狼妖也開始積蓄力量。
它的傷口在腐爛?易天行忽然注意到了狼妖傷口上的一個微妙的細節,在巨大的傷口下方,正有一團濃得如墨一樣的斑點在不斷擴散著,這可能是造成它現在處境的罪魁禍首。
那應該是一種毒吧!易天行用自己少得可憐的知識做出判斷,同時心裏也在做著抉擇。
殺了狼妖,怎麼看,他身體裏凝成的魂識之晶對自己都有好處,現在它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殺了它可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救它,似乎也並非不能,易天行察覺到月輪眼有療傷的功效,在他目光鎖定青木狼妖傷患的時候,他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對這毒傷並非沒有辦法,隻是,救了它,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危險。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易天行定定地望著狼妖的眼睛,他們無法用語言交流,隻能用這種方式去窺探對方。
狼妖的眼神就如同一個王者,盡管瀕臨死亡,但卻毫不退讓。這家夥一定不是普通的狼妖,很有可能是狼王一級的存在,從他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怒火,還有久處上位才有的雍容和睿智。
大約過了一刻鍾,易天行終於做下決定,他準備救治這個狼妖,不為別的,從狼妖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遇到同一類人時才有的那種奇妙感覺。
下定決心之後,易天行將手中的月輪收回,換成另一種淡黃色的月暈,他毫不猶豫地把手按在狼妖的傷口上,一瞬間,他感覺到狼妖所承受的巨大的痛楚以及被那黑色如墨的腐毒蠶食肉軀的恐怖,感同身受一般,這些負麵情緒真實映現在易天行的魂識之中,就如同鏡子的折射,隻不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非虛妄,幸好他剛剛經曆過非人煉獄般的磨練,對這樣的痛楚有了一定免疫,他引動魂識中的月輪,帶起魂識之海的潮汐,這樣可以減清痛楚,同時,狼妖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