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2)

自已,眼角沁出淚來,連忙低下頭去。

對於這個主子,朱丹臣從小看到大,又得他從小親近,感情上確實似兄弟多過主仆。他知道段譽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濫情,招惹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子,實質上隻是因為太過溫柔而招致的誤會罷了。段譽的專情和死心眼,他是知之甚深的。如今他將他跟蕭峰的事情坦然告知,不過是為了將來萬一有什麼事不利於蕭峰,能有個知情人維護蕭峰罷了。這其中的深情,朱丹臣如何體會不到?也因此,他更能體會段譽輕描淡寫、微笑著說出來的“最多”,其實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沉默了一會兒,段譽輕輕道:“朱四哥,你會看不起我麼?”自己送上門給人抱,還要承認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又生怕被蕭峰知道,玷辱了他對阿朱的心意。段譽隻覺得心中堵得厲害,要找個人說說才好。因此明知朱丹臣便是心裏是這麼想的,口裏也不會說出來,還是要這麼問,去討人家的安慰。

朱丹臣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連忙伏地掩飾:“不會的陛下。情之所至,金石為開。陛下對蕭先生如此深情,微臣感之甚深,怎會看不起陛下?”

段譽扶起他,歎道:“朱四哥,謝謝你。”

朱丹臣道:“微臣去禦醫那裏討藥,陛下快些去沐浴吧,身上能舒服些。” 匆匆告退。

段譽怔了半天,微微歎了口氣。

將身子浸入寢宮右側的大浴池,稍稍有些燙的水讓段譽舒服的呻[yín]了聲。忽然想起自己在蕭峰身下扭動呻[yín]的樣子,不禁又是甜蜜又是心酸。或是因為水氣一蒸,或是因為左右無人,心中的酸意終於化作淚水流了下來,段譽忙將布巾遮上了臉。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段譽在布巾下苦笑。總是學不來死心的緣故,要是死心了,哪裏還會傷心呢?

可是,那種肌膚相親的甜蜜筷感,如何能忘卻呢?回想起被蕭峰緊緊抱著時那種心蕩神馳的感覺,段譽幾乎失態的呻[yín]出來。

不過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雖是心神恍惚之際,段譽還是察覺有人進入浴室。他以為是朱丹臣,未覺有異,仍蓋著布巾道:“朱四哥?這麼快回來了。”

卻聽那人道:“三弟……”

段譽一驚,布巾滑落。池邊一人,不是蕭峰是誰?

段譽一時手足無措。

池邊這個,是自己一直愛慕、又剛剛燕好過的人。看他衣衫整齊,而自己卻身無寸縷,如何不尷尬?最要命的是,剛剛想到的事,讓他身體微微有了反應,然而同為男子,又說是兄弟,難道還能遮遮掩掩的麼?段譽此時,隻恨水太清,自己心思太齷齪,竟致使自己陷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心念電轉,卻不知是熱氣衝暈了腦袋,還是尷尬模糊了心誌,總之,段譽的反應,便是呆在浴池,不敢動上一動。

卻聽蕭峰擔憂的道:“三弟,你沒事吧?”

段譽一驚,強笑道:“我沒事,大哥怎麼……”

“噢,我今早醒來看你不在,怕你出什麼事,所以回來看看。”

段譽鬆口氣,看來蕭峰並沒發覺有什麼異常。

可憐段譽此時腦袋已如糨糊,一點都沒想到蕭峰如果隻是為了確認他是否出事,怎會是潛入宮中,還挑這麼個時機現身。

忽聽蕭峰道:“昨晚不知怎的,出了一身汗,三弟既在沐浴,也借愚兄一起洗洗。三弟不介意吧?”

段譽一顆心又吊到嗓子眼上,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蕭峰卻不待他回答,徑自寬衣下池,坐到段譽身邊,喃喃道:“果然舒服!”

不經意撇一眼段譽,道:“三弟,你身上怎麼這麼多青紫?”

段譽此時正眼觀鼻鼻觀心,極力收束心神不去看昨晚讓他神魂顛倒的健壯身軀。忽聽這一問,差點魂飛魄散,一張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正支吾間,忽聽浴間外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便到了浴簾外,頓了頓,那人道:“陛下,我把藥放進簾子,煩勞陛下自取。”卻是朱丹臣。他為人精細,顧慮段譽此時不同往日,竟不敢擅自進入浴間,隻是將藥放在門口。又道:“白瓷盒裏的藥是散淤的,靛青盒裏的是消腫止血的。請陛下自己斟酌著用。屬下告退。”

段譽聽他改了自稱,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朱四哥,你竟然決意舍了前途不要,終身護衛我了嗎?

大理的太子,一向有四大護衛。段正淳身為大理的第一繼承人,自然也是一樣的。到了他登基之後,這四大護衛便不再是他私人的屬下,而是有官職在身了,所以一般都稱臣了。朱丹臣四人身為段正淳的護衛,雖段正淳未曾登基,段譽尊重他們一如往昔,仍官職加身,榮耀無限。如今朱丹臣自稱屬下,那是決意退出官場,隻做段譽的貼身護衛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那是極大的犧牲。段譽如何還能不知他的心意?心中感激,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