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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第一次見到他
李默: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彼此相愛,你願不願意住在我的瞳孔裏,哪怕會挫疼那些比瞳仁還要黑的記憶?
蕭海:我反複遊走於那種無法形容卻能清晰感受的情緒裏,因為你的名字是我腦海中的啟明星,所以即使是嚴嚴實實的黑夜,我依舊沒有迷路。
2007年的夏天不好過,要麼太陽毒辣辣要麼大雨瓢潑。在第N次和寢室的蚊子君親密接觸後,蕭海同學毅然決然決定出去弄個房子。
第二天他就把這個偉大想法告訴了同係的學長藍晟。誰知藍晟一拍大腿,一臉你可找對人了的表情。
“我一表哥在市中心有所公寓,三室兩廳雙衛,大得能當養雞場,你過去和他住,水電費自理,房租就是以後負責我的中飯和下午三點的咖啡。”
蕭海馬上開動他自認為還算聰明的大腦,權衡各種利弊,如果隻是負責藍晟的中飯和咖啡,那自己可是撿了個大便宜。思來想去,好像除了整個事件的唯一不知情者比較吃虧,他和藍晟著實是沒什麼損失的。於是倆陰險的大尾巴狼狼狽為奸一拍即合。
“學長,你表哥是幹什麼的?”
蕭海背著一隻碩大的背包,裏麵放著他的全部行李。像這樣的紈絝子弟,指望他認真讀書是絕對不可能的,整個包裏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個筆記本而已。要非說和學習沾點邊兒的,也不過是此刻藍晟手中拿著的那本微積分,這還是從一大清早就苦口婆心的教育到現在,蕭海才不情不願的從書架上抽出來帶著的。
“他?算是心理醫生。”
“什麼叫‘算是’?”
“那就…‘曾經是’好了。”
“現在呢?”
“失業在家,無業遊民。”藍晟口吻輕鬆,也聽不出什麼惋惜的意味來。
“= = 丨丨丨”
那可是自己表哥啊!親表哥啊!想他藍晟居然說得那麼不疼不癢也真夠絕情的。蕭海不禁一陣惡寒,也不顧天氣燥熱,順手把襯衫衣領緊了緊,心中暗想人心不古。
我親手開啟悲劇之門,隻為可以和你玩一場血腥到讓人發指的遊戲。如果命運不過是老天開的一場不懷好意的玩笑,那麼,我也要把你嵌在心裏,在無止境的嘲諷中,再念一遍你的名字。
“對了,我表哥叫李默。”電梯中,藍晟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了!”蕭海點點頭。
想來,那天是蕭海第一次見到李默,在一個天邊浸透血色的黃昏,溫暖得讓人有想要沉淪的錯覺。
那也是李默第一次見到蕭海,在那個彌漫著盛夏氣息的傍晚,他帶著淺淺的笑意親手為他打開房門。
“哥!蕭海。”藍晟拽著蕭海進門,很公式化的向李默介紹著,“蕭海,這我哥,李默。”
“你好啊!”
“好。”李默一張特燦爛的笑臉,卻隻是淡淡一個好字
藍晟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接到個損友的電話就匆匆忙忙出去泡吧了,還美其名曰這是給他倆提供難得的磨合機會。
“沒想到你長這麼好看。”這是藍晟走後李默對蕭海說的第一句話,木訥又坦率。
眼前的蕭海個子高高,單單薄薄,白色T恤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頭發順著幹淨明亮的側臉垂下來,劉海兒半遮住那雙黑魆魆透著滿滿靈氣的大眼睛,鼻子小小的卻很堅(和諧)挺,顯得有些倔強,唇形很可愛,唇瓣不紅也不白。李默覺得蕭海該算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如果漂亮可以用來形容男孩子的話。
“小帥哥一枚。”聽到李默誇他,蕭海樂得一口白牙不見眼,撲上去勾住李默的脖子,和他一副爛熟爛熟的樣子。
其實,蕭海對李默沒有所謂的第一印象。那時剛剛逃離寢室的他整個人沉溺在對美好的無蚊蠅生活的狂熱期待中。所以很久很久後,當蕭海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李默時的情景,也隻能模糊的記得,那人第一眼就吸引了他,雖然沒有英俊的外表,可周身散發著一種極盡單純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去和他親近一點兒,然後再親近一點兒。
蕭海總會有些異於常人的怪異舉動。比如他會拚命的滔滔不絕無意義的話讓這間屋子裏有他存在的痕跡,或者講一大堆讓李默毛骨悚然的詭異冷笑話證明自己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再或者他習慣性的吃很多很多東西,即使會在半夜裏消化不良一遍一遍跑洗手間吐得臉色慘白。
李默很職業病的將這些古怪的行為歸結於蕭海是個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於是他千方百計的對他好,拚命又單純的對他好。即使這一係列難以理解的行為不過是蕭海乖張性格的外現或者他無聊的壞毛病罷了。
蕭海頂著一腦袋亂蓬蓬的頭發,睡眼朦朧,睡衣的第一個扣子還鬆開著,剛一開門就聞到一股煙味。
李默穿著寬鬆的白色居家服正窩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黑暗中,地板折射著窗外灑進的銀白月光,居然成了詭異的藍色。零星的一點煙火明明滅滅映著沙發上那人蒼白的側臉,恍恍惚惚,蕭海忽然覺得李默像隻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