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地說著,然說著說著,又默了聲。
彼時趙清允正蹙著秀眉,斜眼懊惱地瞪著他,尋思著待回到院裏要如何與他算這帳。
沈風眠隻瞧了她片刻,便邁步到了她跟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徑直替她診起脈來。
秦子鈺見狀,忙上前站於二人身側,目光左右遊移,然過了許久,也未見沈風眠出聲,倒是眉頭卻越發皺得緊實了。
“怎麼了?”
秦子鈺久未見他出聲,觀其神情也不免有些急了。
他一直以為她不過是被前些時日的事驚著了,有些心神不寧,本隻打算請沈風眠診診脈,而後開個寧神的方子。
哪料想此時見他的模樣,倒像是瞧出別的什麼毛病來了,頓時叫他提起了一顆心來。
“倒也沒什麼,待我開個方子,吃上幾劑便好。”
沈風眠收回手,淡淡說道,一麵指使著吳來去取筆墨。
吳來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去了。
轉身,沈風眠往一側行了幾步,而後衝著秦子鈺招了招手,喚他近前,這情形,瞧得眾人心中一凜。
便是趙清允自己,也下意識以為沈風眠是瞧出自己有何不妥,隻是不知為何不肯直言。
她張口欲言,卻被秦子鈺握了握手,她隻好耐下性子,看著他與沈風眠走到一旁耳語。
“她確是受了些驚嚇,然卻不是最要緊的。”沈風眠說著,又抬眼看了看趙清允的方向。
“那可是還有什麼問題?”見著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他當真是急得要跺腳了,偏趙清允就在一旁,他不想叫她憂心。
沈風眠卻隻挑了挑眉,轉過頭來看著秦子鈺:“最要緊的是你!”
“我?”秦子鈺愣了愣,呆呆地說了一句:“我沒病啊。”
聞言,沈風眠忍不住笑了起來:“回去將那些冊子收起來吧,短時之內,你怕是用不上了。”
秦子鈺有片刻的怔神,隨即回過神來,滿臉震驚地看著沈風眠:“你,你是說她……她……”
他磕磕絆絆地,竟是一時難以說出一句整話來,沈風眠笑著點了點頭。
下一瞬,他轉身便衝回到了趙清允身邊,伸手想抱她,又憶起沈風眠的話,恐傷了她,伸出的手僵了僵,猶豫半刻落於她的肩上。
“這,這是怎麼了?”眾人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滿頭霧水,一旁的秦夫人忍不住問道。
莫說是他們不明所以,便是趙清允也不曉得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本還憂心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症,隻看如今他這模樣,倒是不像,難道是……
“母親,您要做祖母了。”彼時,秦子鈺欣喜的轉頭,衝著秦夫人說了一句。
這個好消息猶如平地一聲驚雷,可是將秦府的上上下下都給炸開了。
趙清允在片刻的愣神之後,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與欣喜了,與秦子鈺互握著雙手,久久難以言語。
秦夫人得此喜訊,萬分欣喜之下,自是憂心趙清允的身子,免不得要到沈風眠身邊又追問了一番,險些將沈風眠都問煩了。
這廂,眾人也無心思相送沈風眠了,個個圍著趙清允說著喜慶的話兒,也唯有秦懷安,接了沈風眠開得安胎凝神的方子後,送著他出了門。
趙清允被一路小心翼翼地扶回了後院,一見著沒了旁人,秦子鈺哪裏還舍得她再挪足半分,叫她站定步子後,彎下腰身抱起了她。
“我哪裏有這般嬌弱,可以自己走的。”她雙手攀在他的肩頭,淺淺而笑地望著他。
自嫁他之日起,她便心心念念想著盡快懷上與他的孩子,覺著如此,便能讓自己心安些,也盼著這孩子,能讓秦夫人不再執著於秦子讓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