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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醫院開去。上車的時候我沒有錯過他尷尬的表情。本來應該由司機來開車,他和我坐在後座,可是突然冒出來的左玉禾和向瑾瑜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後麵,許岩有一瞬間腳步都遲疑了,看得我心痛。

到達醫院的時候我幾乎虛脫,左玉禾和向瑾瑜的手帕也全被鼻血打濕,我的衣襟也未能幸免,臉上、脖子上都是血,看起來令人心驚肉跳。而我已經完全坐不穩,隻能靠在左玉禾的肩膀上,由向瑾瑜扶著我的腦袋,才不至於癱在座位上。流血太多,我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目光迷離地看著緊張不已的三個人。

車子抵達醫院的時候左玉禾抱著我不由分說地快步朝裏麵走,向瑾瑜則在一邊扶著我的腦袋讓我不至於因為顛簸而加重頭暈的症狀。我聽到旁邊許岩在打電話,再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向小豬再次閃亮登場。

第三十七章

再次醒來,我正躺在床上,手背上紮著輸液針,血漿源源不斷地輸入我體內,也不知那時流了多少血。但是我記得那時的感覺,體內的熱量隨著流出的鮮血慢慢消失,身體也一點點變冷,就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一般。

房間裏很黑,隻有床頭一盞昏黃的燈,隻能照見周圍一小塊地方。我眯著眼睛左看右看,這才確定自己是躺在家裏的臥室裏,而非醫院。今天我才在慈善舞會上出盡風頭,若是隨後就住進了醫院,恐怕會讓嗅覺靈敏的記者追來,在自己家就放心多了。我並不清楚周圍有沒有人,隻覺得很渴,於是張了張嘴。我相信許岩肯定在的,他無論何時都會在我身邊。

果不其然,我還未說話,手便被人握住。許岩湊過來看著我,輕聲說:“要什麼?”

我隻做了個口型,他便又問:“喝水嗎?好的,等一會兒。”說罷,起身去給我接水。這時候武小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逸辰,好些了嗎?”

“醒了?”旁邊又有人說話,沙發那邊傳來一陣摩挲聲,很快左玉禾和向瑾瑜就出現在我眼前。向瑾瑜呼出一口氣,笑著說:“醒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我低聲問。嘴裏還是有一股腥味,非常難受。

“沒多久,到醫院是晚上八點多,急救完也就十點左右,現在才晚上十一點二十。”左玉禾說。

“大夫怎麼說?”我轉頭看著向瑾瑜。他目光一軟,聲音裏說不出的溫柔和寵溺:“跟我猜測的一樣,的確是血塊壓迫神經導致的。逸辰,再不能拖了。你考慮一下,下周就做手術吧。我回芝加哥的時候找過這方麵的權威,他下周就有時間,你如果答應,他下周就能來為你親自執刀。風險會更小些。”

武小姐也點頭稱是,把我的手捂在手心裏,她的體溫溫暖著我,讓我不由得感到窩心。

“逸辰,做手術吧。別讓媽媽再提心吊膽了。”武小姐輕聲說,“接到瑾瑜的電話說你又入院,媽媽真的擔心死了。他們把你的衣服給我的時候,我的腿都軟了你知道不?”

武小姐抽了抽鼻子,抱著我的手放在她臉上,又繼續道:“那衣服上全是血呀!死孩子,你身上流的是媽媽的血,你怎麼能這樣呀?!”

她說到後頭,索性趴在我身邊哭。左玉禾和向瑾瑜兩個連忙輕聲安慰她。我歎道:“媽,我知道了,這個手術,我做。”她這才消停了一些。

這時候許岩端著杯子走進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慰武小姐的兩個人,他的臉已經快要凍成冰了。

許岩把杯子放到了床頭,破天荒的沒有像以前那樣親自喂我喝。放下杯子之後他轉身開門要出去,我輕聲叫了他:“許岩,我要喝水。”他的身子僵了僵,還不待轉身回來,向瑾瑜搶先道:“來,逸辰,我喂你喝水。”說罷,就要扶我起來。

我沒理他,繼續看著許岩。許岩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扭頭回來了。

他端著杯子插了根吸管在裏頭,我盯著他,一字一句說:“我要坐起來喝。”我也不知怎麼了,心裏壓抑了一團火氣,很想爆發出來。他這樣溫吞的樣子,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許岩沒說話,坐在床頭小心翼翼地繞開輸液的管子托著我的胳膊把我抻起來,因為流了很多血,我身上沒有力氣,也很怕冷,隻能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許岩細心地把被子提上來給我裹好,然後把杯子湊到我嘴邊讓我小口小口地喝。水溫剛好,熱熱的,卻不燙,喝下去胃裏感覺暖暖的,很舒心。不過我身旁的左玉禾和向瑾瑜就沒這麼舒服了。許岩坐過來之後他們倆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身邊,看得我並不太舒服。我知道我這樣的舉動有些孩子氣,但我這時候就想這樣任性一次。而且每次生病,許岩都這樣伺候我的,我離不開他。

是的,我離不開他。

也不知我到底流了多少血,反正喝了幾口水我就有些精神不振,許岩把枕頭弄了弄,讓我躺得舒服一些,不一會兒,我就迷糊了過去。稀裏糊塗間,還是能感覺到許岩在身邊走來走去,被子被他掖好,燈光被他調暗,武小姐他們被他客氣地請出了房間,然後我還能感覺他關上房門坐到了我身邊,就坐在床頭,目光片刻不離,一直落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