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這封信是了緣大師留給我們的,你看後便會明白。”

陸文霺拆開泛黃的信封,半倚在楚澈的懷中閱讀。

室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隻餘雨點砸在屋外樹葉上的“沙沙”音。

良久後,陸文霺折好信紙、塞回信封,麵上神色略帶慶幸。

“楚澈……”她側身環住楚澈,將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道,“還好你沒事……”

走馬燈以楚家嫡係血脈的血液為油,一轉一生平,油盡則頓止,燈滅則輪回者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和楚澈的命格特殊,都被批命為:命難回天,數難以終,周而複始,重來一遭,翻天覆地。

就算沒有走馬燈助力,他們也有可能會回到過去,改寫命運。

可是命運哪裏是那麼好改的,凡是都有因果、都有代價。他們的代價就是楚澈身亡、她孤獨終老。

但是,有了走馬燈的幫助,這個代價便被改為輪回世界中的“楚澈”身亡、“陸文霺”孤獨終老,以騙過天命。

“楚澈,”陸文霺將手中的信封還給楚澈,“這封信……燒了吧。”

楚澈接過她手中的信封將其扔入一旁的火盆中,靜靜地看著它被火焰一點點吞噬。他看著火盆裏的灰燼,不由低歎一聲,壓在心中的石塊也隨之一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宣和三十三年五月,淑慧郡主與大將軍楚澈大婚。

楚將軍與淑慧郡主苦戀多年,淑慧郡主更是為了對方等待了長達三年之久。哪怕之前對方昏迷不醒數月,她依舊不離不棄。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已經在長安的大街小巷傳了個遍,羨慕有之,嫉妒亦有之。

陸文霺站在窗戶邊,看著院內的枝繁葉茂,嬌嫩的綠葉上還帶著清晨耳朵露珠。

“郡主,該梳妝了。”

陸文霺回頭,丫鬟們端著的托盤裏放著鳳冠霞披上頭的金線在跳動的晨光中閃閃發亮,華麗而高貴。

婚服繁瑣,裏三層外三層的,嫁衣外袍套在她的身上,臉頰都被襯得紅潤了起來

宮裏的女官親自替她挽了流雲髻,描了新娘妝,又點了口脂,鏡中人唇紅齒白,嫣紅的額墜,紅玉製成的耳環,純真中帶著幾分嫵媚。

才收拾利落,外邊忽然鞭炮齊響。

迎親的來了。

漫天紅霞中,楚澈一襲朱紅色婚服,挺拔俊朗,麵容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郡主,”檀香走了進來,見陸文霺還坐在床上,鳳冠放在一旁,她忙道,“楚將軍已經到了,你快些準備。”

陸文霺木木地點點頭,閉上眼,任由全福太太幫她戴上鳳冠和蓋頭。

眼前一片暗紅。

唯有交疊的雙手,顯現出她此刻的緊張與不安。

“霺兒。”陸文霺怔愣了一瞬,雙手被麵前人撥開,低沉的聲音響起:“別怕,哥哥背你出去。”

白澤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深涼吃壞了東西,今日肚子一直不舒服。”

他頓了頓,彎下了腰:“上來,哥哥背你出去。”

陸文霺趴在了白澤的肩頭,他的肩膀寬廣,他的後背那樣的寬厚、可靠。從她被撿回白府的那一刻,他便一直努力為她撐起一片天,讓她能夠活得肆無忌憚。

“哥……”陸文霺貼在白澤的耳邊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白澤腳步微頓,眼角淚珠滾落,聲音未有半分波瀾:“霺兒,別怕。若在楚家受了氣,隻管到隔壁找哥哥。”

陸文霺笑了一聲,眼眶裏卻有溫熱的液體不聽話地流了出來。

響個不停的鞭炮聲,小廝、丫鬟們一聲聲吉祥的唱報,陸文霺知道再走一段路,她就要出了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