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父親地毒藥……她竟然、竟然毫無所覺……父親真是個陰毒的人啊,這麼想著,雲浮月又看向了雲清遠。
雲清遠此刻看起來依然是十分自得,好像全然沒有聽到屋外的廝殺聲,“陛下聰慧,可惜算錯了一步。你怎麼著也沒想到老臣會率先來這雲府,而不是梁宮吧?臣想,陛下本來應該還想著……讓雲浮月來雲府,能避開老夫,可對麼?”
這一次,晏昭沒有說話,他的薄唇抿得很緊,似乎是被說穿了心事。
雲浮月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原來,弟弟同意自己回雲府,是為了自己著想嗎?這麼想著,雲浮月忍不住心中一熱,也向晏昭看去……
突然,也就在那一刻,她腦中好像閃過什麼東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雲浮月忍不住驚呼一聲,又看向雲清遠,“難道……是你?!是你傷了弟弟,然後借此故意引我來雲府?”
“音音還不算太笨。”雲清遠聽到這話又哈哈大笑起來,“為父還以為這麼多年來教出了一個愚不可及的東西,現在看來……我的女兒,還有兩分聰明。”
“什麼?可是、可是弟弟不也是你的兒子?你如何下得去手?!父親這麼做,未免、未免也太陰毒了吧?”雲浮月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對於雲清遠而言是一個工具,但是雲臨顓不一樣,他從小就是被父親疼著長大的,故此……雲清遠怎麼會突然這麼對弟弟?!
她還想說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就像是被誰突然扯住了。
雲浮月回頭去看,就看到雲臨顓落寞的麵容,他對著雲浮月輕輕搖了搖頭,“罷了姐姐,不必再說了。”
看到雲臨顓難過的神情,雲清遠一絲愧疚也無,反而繼續道:“哼、為了成就霸業,受點傷算什麼?而且……老臣不過傷了一下親生兒子,算什麼陰毒?!”
說著,他又抬眼看向麵色陰沉的晏昭,他笑了笑,“畢竟——比起你夫君弑父,已經是心慈手軟了。”
“什麼?”雲浮月皺眉,剛剛父親說表弟弑父?!那麼先皇……
的確,這一世,先皇似乎死得比她記憶中早了不少,難道是表弟他真的——
“父皇荒淫好色,死在了娥美人宮中,怎麼能說是庭歡弑父呢?”晏昭唇邊含著一抹森然笑意,他看著雲臨顓的眼睛,低聲道:“舅父知道,那娥美人……是舅父的人呢。”
“她曾經的確是。”雲清遠不甘示弱,也惡狠狠看向晏昭,“但是後來,那賤人不也倒戈向了你麼?”
聽到這話,晏昭懶洋洋地回應道:“這……庭歡就不清楚了,舅父可不能血口噴人啊。”
“血口噴人?”雲清遠冷笑著反問,頓時,他看向晏昭的眸光中惡意更甚,但是很快,雲清遠又滿意地笑了笑,“無所謂了,斷腸散三日後會發作,到時候……你便隻能化作一把枯骨。”
晏昭也笑,“無妨,隻要死前能帶上舅父,那此生……庭歡便不虛此行。”
“這……這不行。”雲浮月突然出聲,她目光灼灼看著晏昭,“上一次,是我太糊塗,沒有護好你,這一次,我不能再看到表弟出什麼事了!”
說著,雲浮月看向雲清遠,“父親,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喊你父親了,你欠我一條命,知道嗎?”
“什麼?”雲清遠皺眉,厭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上輩子,你欠我一條命。”雲浮月定定注視著雲清遠,“這裏沒有外人,我不妨直說,其實……我死過一回,上一世,我是被父親殺死的。”
她說完這句話,四周突然寂靜了下去,每個人看著她的神情都變為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