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韓先生說過,佳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台下的史可郎帶著微微笑容,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高台之上的韓錚問道。
那神態。
那語氣。
似乎並沒有把韓錚這位“仙人”放在眼裏。
不過在韓錚眼裏,這個史可郎的傲慢,不過是獵物進入陷阱之前的懵懂無知。對於將死之人,他是懶得繼續這責怪的。而一旁的白城主,是親自派人去執行韓錚了韓錚的計劃,在他眼裏,這個史可郎同樣也是死人。
因此,在聽到史可郎稱呼韓仙君為“先生”時,他並沒有發難。
坐在高台之上的韓錚,神情淡漠。在焚燒檀香所產生的煙霧繚繞下,就如同一個飄渺脫俗的仙人。
他看著史可郎,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那按照我的理解,這句話裏的聖人應該也有拿起屠刀殺人的時候。隻不過得看殺的人是誰,得看他為什麼殺人。”
“不知道韓先生對我這理解方式有什麼看法?”
“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如果毫無原則的濫殺無辜,那聖人就不能稱之為聖人,隻能稱之為邪魔。如果毫無原則的拒絕殺戮,則會讓邪魔與惡人無法遭到應有的懲戒,如此一來也間接成為邪魔。隻有在有原則的情況下動手殺人,才能稱之為聖人。”
雖然有道是“殺一人是罪,殺十人為凶,殺百人為惡,殺千人為將,殺萬人為雄,殺百萬為雄中雄。”
隻要你將不臣服於自己的人殺死,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麼你就能夠得到剩下的人稱頌,得到編寫曆史的資格。
但如果你是一個毫無原則的反人類反社會分子,將世界上所有人都給殺死,那又如何能夠讓人稱頌自己為聖人,稱頌自己為雄中雄呢?
聽到韓錚肯定的回答,史可郎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雖然這是先生所言,但這個地方是雲寒界,什麼時候應該殺人,應該殺誰,都是由我們雲寒界的人說了算。”
“美洲之事應該由美洲之人解決嗎?”韓錚看著史可郎的樣子,突然想起了當年米帝在還沒有成為世界霸主之前,用以宣揚孤立主義的口號。
不過聽到這話,韓錚並沒有立刻反駁。他很好奇,這個除了修煉和爭權外幾乎一無是處的世界裏,史可郎到底能如何反駁自己。
“我雲寒界,自古以來就受到魔族入侵。每次魔族來犯,我們都會死傷慘重。隻有出現高階修士,才能夠抵抗他們的入侵。”
“也隻有我們這些高階修士,才能夠維持雲寒界的繁衍。也就是說,雲寒界的人族裏,強者為尊,實力說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弱肉強食,弱者給強者讓路,這就是雲寒界的生存之理。這也是我們這些年所遵循的道理。”
“我的手沾滿了血,但我沾的是,弱者的血。我所做的是,為了能讓強者生存,而去汲取弱者的生存資源。弱肉強食,殺人奪寶,殺一人煉氣,殺十人築基,殺百人結丹,殺千人元嬰,殺萬人分神,殺得百萬人,渡劫後飛升。這種世界,先生還能說出佳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我看你也不過是個性格迂腐,沒有將仇敵趕盡殺絕後,被人在背後捅刀子,淪落到雲寒界的謫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