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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板一麵飲茶,一麵見著夏秋末抱著布匹走遠,才開口:“老祝,你才來京中不久,先前那夏秋末,你別看她這幅模樣,她可是有國公府做靠山的,我們賒幾匹布也是沾光。”

國公府?

祝掌櫃不由驚異,口中忍不住長“嘶”了一聲。可那夏秋末一看便不是什麼好出身,怎麼能同國公府攀上關係呢?

程老板問:“你可知那國公爺膝下隻有一個孫女?”

祝掌櫃愣愣搖頭。

他初來京中,隻知曉國公爺說的正是寧國公。

寧國公是三朝元老,身上有赫赫功勳在,就連陛下都親厚喚聲叔父,寧國公在國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程老板解惑:“國公府一門忠烈,寧國公的兒子早些年戰死沙場,國公爺老來才尋回了一個親親孫女,喚作白蘇墨。這白蘇墨啊,可是寧國公在世上僅有的親人!”程老板歎道:“這白蘇墨幼時流落在外,寧國公心中覺得十分虧欠,可等將這孫女接回府中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竟是聾的!”

“喲,可惜了……”祝掌櫃忍不住歎息。人往往如此,聽到旁人遭逢不幸都捏把汗,其實對方際遇不見得不如自己。

“是可惜啊,聽說這白蘇墨長得是個天仙似的人物,又是國公爺放在心尖尖上寵大的孫女,太後和陛下也都跟著喜歡得很。京中這些貴女裏頭,隻有國公爺的這個孫女獨有這一份殊榮,便是耳朵聽不見,找國公爺上門提親的人也都絡繹不絕,那是多少人都想要巴結卻巴結不上的人物!所以說這夏秋末也是個有些手段的,一窮二白的出身,卻同這國公爺的孫女攀上了交情。國公爺愛屋及烏,她自然也跟著交上了好運。夏秋末何其聰明,這年頭,沒個身份背景,想老老實實做生意免不了四處碰壁,興許還會血本無歸,她如今押注在國公爺的孫女身上,國公爺就這麼一個孫女,這京中,誰還能不給國公爺一個顏麵?”

祝掌櫃心中唏噓。

難怪這丫頭一口一個顧侍郎家和李禦史家的生意,原來是同國公爺的孫女攀上了交情!有國公爺這層關係在,顧侍郎和李禦史才是巴不得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偌大一個京城,天子腳下,果真是時時處處都需得謹慎小心些,否則,還不知曉不經意間就開罪了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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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坐落在京城西邊的鵲橋巷內,京中不少顯赫權貴的府邸都在鵲橋巷上。

七月的天氣如火如荼,屋內的貓都懨懨沒有精神,臥在牆角的小窩裏懶洋洋得打著盹兒。屋外腳步聲傳來,它才慵懶得睜了睜眼,待得瞧見來人是流知,才又緩緩舒了舒尾巴,斜搭著腦袋繼續入寐了。

流知是白蘇墨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白蘇墨苑中伺候的兩個大丫鬟,流知是一個,另一個喚作寶澶。

白蘇墨身邊早前還有位管事媽媽,名喚周媽媽。後來因為周媽媽家中婆婆年邁需要人照顧,就找國公爺求了恩準,告了兩月的假回家。可小半年過去,周媽媽家中仍是走不開,再加上流知年歲又稍長些,白蘇墨苑中便沒有再添旁管事媽媽,由流知一並管著苑中的四個二等丫鬟,和粗使的老媽子和小丫鬟等。

因著白蘇墨的耳朵聽不見,這清然苑中平日裏的出入便都是不敲門的。

流知聽寶澶說今日夏姑娘又來了府中,給小姐送衣裳。

這夏姑娘本也不是什麼名門出身,家中在西市邊開了家小成衣店,全家十餘口人皆靠此營生。夏姑娘不時往國公府跑,有時隻是來同小姐說說話,有時是來給小姐量身做衣裳,很能討小姐歡欣。小姐總說她身上有股子耀眼的韌性,不卑不亢的,便想著多照顧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