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晗語道:“不用了,您快去吧,我不方便用的。”

鄭繡也不多說,讓茗慧留下看顧一些,她則移步去了廂房。

西雅苑的廂房也是剛拾掇出來的,隻是光是大件家具,一應擺設卻是沒有的。

飯菜也都是席麵上的那些,有肉有菜有湯,因為做的多,就不如平時吃到的精致。

鄭繡倒也不講究,就著菜飛快地吃完了一碗飯,讓人把碗筷送回了廚房,再讓人去給貴和長公主道了謝。

貴和長公主正在忙著待客,聽到鄭繡還特地讓人來跟自己道謝,唇角不由彎了彎,然後又吩咐傳話的丫鬟道:“跟她說,下午沒事要麼過來幫我招待客人,要麼就回浩夜堂睡覺去,別一直待在新房裏,咱們府裏又不缺她一個服侍新娘子的人。”

丫鬟應下,又帶話去了西雅苑。

那時鄭繡已經吃過飯又回到新房裏。

跑腿的丫鬟來了,茗慧出去聽了信兒,便進來在她耳邊轉達了。

貴和長公主這話的意思真是再明顯不過了,就是不希望她往王晗語前頭湊。

鄭繡也知道貴和長公主就是這樣的人,前頭她不喜歡阿劭,自己不知內裏地跟阿劭親近,她就連自己一起厭了起來。眼下她不喜歡王晗語,自然也不喜歡自己同王晗語親近。

可是看王晗語孤零零地坐在大床上,屋裏雖然還有諸多慶國公府的下人,但那些人都知道貴和長公主的不喜,別說殷勤地服侍,就連個正眼都不往王晗語身上瞧。王晗語倒是有兩個陪嫁丫鬟,可一進門,就被其他人擠到了門外站著,就算有心也是無力。她覺得心裏怪不落忍的。

成親這種事,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她想了想,下了決定,貴和長公主不喜就不喜吧,總不能讓王晗語第一日嫁到慶國公府就受氣坐冷板凳。於是她便沒走,而是留了下來。

這一留,就留到了黃昏時分,要舉行婚禮了。

喜娘笑嗬嗬地進來傳話,鄭繡便跟喜娘一人一邊,扶著王晗語出了西雅苑,去了前頭正堂。

正堂裏站滿了賓客,地位高一些的還能有個座兒,稍微差一些的便隻能站著看行禮了。

鄭繡把王晗語引到了薛勤身邊,看著喜娘把紅綢遞到了兩人手裏,便功成身退,站到了坐在上首的貴和長公主身邊。

貴和長公主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指了緊靠著自己的下首位置,道:“坐著去,別站在這裏打眼。”

鄭繡笑眯眯地道了謝,還別說,站了半天,她還真是站不動了。

薛直就在她另一邊,看她坐下了,唇色有些發白,便道:“怎麼臉上這樣差?快喝些茶水潤潤。”說著伸手碰了碰那茶盞,覺得已經發冷,便轉頭讓丫鬟換了新的。

屋裏正中間,薛勤和王晗語已經開始拜堂。

在司儀的唱吉中,兩人拜完了天地、高堂,最後徐徐對拜,禮也就成了。

鄭繡喝著熱茶,臉上是由衷的笑意,她如釋重負地想,今日自己算是幫王晗語過了第一天,以後的日子終究還是要看她自己了。

喜娘又把王晗語送回了洞房。

賓客們由下人引著出了正堂,分別去席上落座了。

薛直也是在前院忙活了大半天,此時才跟鄭繡見到,一時倒也不急著走了,在鄭繡的寬袖下拉著她的手膩歪道:“看你累得很了?白日都忙什麼了?”

鄭繡輕輕掐了掐他的手心,“沒忙什麼,晚上再同你細說。你也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