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之前鄭繡也起了睡意,有些迷糊。
薛直到了時辰起身的時候,她本是也要起來的,卻被薛直又按下了。
“你再睡會兒吧,今日還要待客,少不得要辛苦一天的。”他道。
鄭繡便躺下繼續睡了。
補了一個多時辰的覺,茗慧進來喊了她。洗漱過後,粉葛來伺候他梳頭換裝。
首飾衣裳都是粉葛前一天千挑萬選好的,頭上插的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身上穿的是銀紋繡百蝶度花裙。比鄭繡平時家常的裝扮華貴一些。
畢竟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的身份擺在那裏,打扮的稍微隆重些也是一種交際上的禮貌。
她這邊廂剛打扮妥當,就有小丫鬟來通傳說,前頭世子妃和郡王妃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口。
鄭繡趕緊出迎,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都快走到二道門了。
碰了麵,鄭繡福了福身,歉然道:“兩位姐姐恕我招待不周,沒有親自相迎。”
信王世子妃哈哈一笑,並不以為意,拉著鄭繡的手親熱道:“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你這還算好的,我上回去她郡王府,你李姐姐還沒起身呢。”
南榮郡王妃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對著鄭繡道:“你別聽她瞎說,那回是她拜帖都不送,跟世子吵了架心裏有氣,一大早就跑來了。當時才天亮呢,誰沒事在家平白無故起這麼早。”說著也不甘落後地挽上了鄭繡的另一邊胳膊。
鄭繡被兩人簇擁在中間,丫鬟們在前頭引著她們往花廳去。
“我看這路不是去你那兒吧?倒像是去花廳。”信王世子妃也不是第一回來慶國公府了,當下便認路來。
鄭繡道:“我住的浩夜堂地方狹小,怕委屈了兩位姐姐。”
南榮郡王妃笑道:“鄭妹妹有心了,我們兩個本是無事來找你玩的,倒讓你費心了。”
信王世子妃也道:“早知道讓你這般費心,就把你請到我們府上了。”
南榮郡王妃促狹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就你家婆母那性子,還去你家?下回還是去我那兒吧,我家裏輕省,沒有長輩,玩得出格些也無妨。”
這倒是說到了信王世子妃的痛腳。如今信王府後院裏當家做主的還是信王妃,不過不是世子的親娘,而是後娘。後年管著家,自然有諸多不便無處訴說。
不過兩人也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了,信王世子妃被踩了痛腳也不生氣,隻歎息道:“你說的也是,我那裏確實不輕省。可你們郡王府我也是隔三差五的去,什麼人兒景兒都瞧厭了,實在無趣。”
“誰讓你去了,我說的是請鄭妹妹去呢。”南榮郡王妃道。
“哼,我偏去,看你還能讓人把我趕出去不成。”信王世子妃說著還趾高氣昂地抬了抬下巴。
兩人又一捧一逗地說上了,惹得鄭繡發笑連連。她上回就發現了,這一位世子妃一位郡王妃,外人看著都是再端莊不過的了。其實個性很是舒朗大方,鬥嘴的時候又像兩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似的,真是叫人想不親近都難。
三人說說笑笑到了花廳。茗慧和粉葛、白術一起上了茶。
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說了一路,也確實口渴了,一起捧了茶盞喝起茶來。
這一喝,信王世子妃便由衷誇讚道:“鄭妹妹這裏的茶真不錯,喝著比我們府裏的還好些。”
南榮郡王妃也道:“確實,我不是個懂茶的,可這入口微苦,回甘卻濃。也比我們府裏的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