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繡也為難了,不知道該穿什麼。她向來都是那麼打扮的,突然讓她換個風格,一時也是沒有頭緒。
粉葛建議道:“太太,穿這個青緞掐花對襟半臂吧,配條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您看怎麼樣?”
那件半臂十分素雅,裙子卻是十分紮眼的,之前鄭繡就那裙子覺得太過鮮妍,一直沒穿上身。這樣一身穿著,倒也不算特別紮眼。
鄭繡點了點頭,“那就這麼穿吧。”稍微改變下風格,才不算辜負了貴和長公主相送的頭麵。
薛直回來的時候,三個丫鬟正在用灌了熱水的熨鬥熨燙衣物。
鄭繡迎他進門後,他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選好的衣物,笑道:“阿繡,這是大嫂生辰你準備穿的衣裳?原來你衣櫃裏也不是隻有那麼幾個淡雅素淨的顏色嘛。”那條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其實還是他讓人淘換來的,隻是事後久不見鄭繡穿上身,便漸漸忘了。
鄭繡便掀開桌上的錦盒給他看,道:“公主送了套頭麵,我想著穿的太素淨興許會不搭,就讓茗慧她們給我另選了身。”
薛直也讚歎道:“大嫂送的果然是好東西。這頭麵看著還很新,應該是沒怎麼戴過的。你戴著肯定好看。”
鄭繡抿唇一笑,“老翡翠頭麵呢,我還怕我年紀小,戴著壓不住,你倒說肯定好看了,倒是嘴甜。”
薛直嘿嘿一笑,心說嘴甜不甜你來嚐嚐就知道了。但想到丫鬟在場,鄭繡麵皮薄,說出來定然要惱了自己,便隻放在心裏偷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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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那日,慶國公府賓客盈門,人聲鼎沸。
薛直和薛勤帶著孩子在前院宴客,貴和長公主便帶著鄭繡在後院接待女眷。
貴和長公主不願讓人看到自己不良於行的模樣,幹脆就坐著輪椅出場了。不過那輪椅已經不是之前鄭繡讓府裏木匠做的那張紅木的,而是金絲楠木雕刻而成,花紋繁複,連椅背後的手柄都是掉成鳳鳥的模樣。
鄭繡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先去長風苑報到,等貴和長公主也收拾好了,才一起去了會客的花廳。
花廳裏分為三間屋,中間那間最為寬敞,用來招待女客落腳的。另外兩間則是用來設宴。
地上鋪著輕薄的波斯進貢的吉祥如意紋地毯,整個屋子的桌椅是成套的黃花梨木,桌上的擺設更都是宮中製品,有青花瓷花瓶,唐三彩雕塑,赤金香爐等。鄭繡聽說這些東西都是內務府出的,等生辰宴結束,就會歸到貴和長公主的私庫中。每年下來別的不說,光是這些桌椅擺設就價值不菲了。
貴和長公主身邊不能少人,但老嬤嬤前兩天因為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了,鄭繡就很自發自覺地站在了貴和長公主後頭,替補老嬤嬤的空缺。
很快女客就絡繹不絕地進了花廳,一個個先跟貴和長公主道了賀,在呈上禮單。
鄭繡就幫著接了,放在隨身的荷包裏。
一個時辰後,名單上的女客基本都到齊了,坐在屋裏用這茶說起了話。
貴和長公主一轉頭,就看到笑得臉都僵了的鄭繡。
“好了,別站了,也別笑了,看的就心煩。”貴和長公主努了努嘴,“隨便找地方坐著去。”
鄭繡應了一聲,轉過臉活動了下腮幫子,挨著貴和長公主下首的位置坐了。
貴和長公主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這種大好機會,會來事兒的人早就去和各家太太小姐套近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