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全對他大哥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和信任,這才安心了一些。
鄭仁本還擔心他這一病,家中隻剩下鄭纖和鄭榮,無人照料。沒想到鄭纖已經變得十分會來事兒,不僅能照看病重的鄭全,鄭榮都照料的十分好。家務更是由她一手包辦。他也就放下心來。
隔了大概十天,薛直收到了貴和長公主的回信,信中寫了鄭全的事已辦妥,而她也已經在來的路上。
薛直神色複雜地看完了信,他已經猜到按他大嫂的性子,多半是不放心,要過來看看自己的,但沒想到她來的這樣快。
鄭繡恰好進了屋,看到他這樣,以為二叔的事情不大好辦,便問起來。
薛直便對她笑道:“家裏來信說已經沒事了。你啊,就是愛操心。”
鄭繡當下就如釋重負,喜笑顏開,“真的沒事了啊!阿直,多虧你了家裏人啊,下回你大嫂再來,我一定當麵好好謝她。”
薛直點點頭,唇邊掛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去跟嶽父說一聲。”
鄭繡點點頭,擺手道:“快去快去,爹也是擔心了好些日子呢。”
薛直出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鄭繡,她正坐在炕上疊衣服,臉上堆滿了輕鬆的笑意。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才跨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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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裏,一排朱頂黑漆的馬車停在了鄭家門前。
貴和長公主此番是為了說服薛直回家的,便沒有再輕車簡行,掩人耳目,光是下人丫鬟就帶了二十多個。她由大丫鬟秋蕊扶著下了馬車,由薛勤扶著走進了鄭家。
時近中午,鄭仁跟兩個孩子不在家,薛直跟白獵戶上山去了,鄭繡正坐在堂屋裏跟錢嬸子嗑著瓜子閑聊。
待看到奴仆婢女魚貫而入,鄭繡尚未反應得過來,貴和長公主已經眾星拱月地進到了院子裏。
鄭繡拍了瓜子皮站起身,迎到了院子外。
“大嫂。”她心驚於貴和長公主的排場,但好歹鎮定地喊了一聲。
貴和長公主淡淡對她點了點頭,“阿直可在家?”
鄭繡道:“他上山去了,午飯前就回來了。”
“母親,咱們屋裏去等吧。”薛勤道。
鄭繡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少年人,同樣的劍眉星目,模樣同薛直有六七分相似。
鄭繡站在一旁,比了‘請’的手勢,貴和長公主便往堂屋裏走,而在他進屋之前,那些奴仆婢女早就把屋裏的桌椅都清理過一遍,鄭繡和錢嬸子留下的瓜子皮被他們清理了幹淨,還在桌上擺上了一套江心白瓷的茶具,一個雕刻著金猊的鏤空香爐。
貴和長公主在堂屋裏坐下,秋蕊給她倒了一杯茶。
鄭繡有些懵,雖然前幾個月薛直的大嫂已經來過,但當時的她並未顯出自己的身份,也盡量表現得平易近人,此時的她卻好似高嶺之花不可攀。且鄭繡也發覺了,她對自己的態度越發淡了,就好像現在,她坐在那兒悠然自得地飲茶,自己站在一邊,好似一幅壁畫,一件擺設,她一眼都不曾多看。
薛勤雖然安安靜靜站在貴和長公主一旁,但心底卻對這素未謀麵的二嬸十分好奇。他二叔離家了這麼多年,杳無音信,突然出現了,卻憑空出現了這麼一個二嬸,這個二嬸家世也而不顯,不過是個舉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將他二叔攏了去。隻不過他母親似乎對這二嬸不喜,他也就不好表現出什麼。
☆、第66章 066
第六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