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也拍了拍她的手背,“誒,奶奶省得的。”
鄭纖麵上不顯,心裏卻更加奇怪了,明明她記憶裏爺奶和大姐姐一直都不太親近,尤其是奶奶,覺得大姐姐帶著‘克夫’的名頭一直未嫁,令家裏蒙羞。大姐姐心高氣傲,也不屑同家裏人親近。①思①兔①網①
“阿繡,我抓藥回來了。”薛直怕鄭纖不方便,就隻是隔著門說話。
鄭繡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屋子,在門口對著他道:“把藥給我吧,我去煎藥。你也忙活了好一會兒了,去歇著吧。”
薛直帶著笑意道:“我不累,你才是累著了。你回屋照看妹妹吧,我去煎藥,順便也給你熬碗薑湯喝。”說著也不等她回到,搶著去煎藥了。
薑湯?這麼熱的天,還怕人著涼不成?鄭繡好笑地搖著頭又回了屋。
本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看在鄭纖眼裏卻是另一番光景——大姐姐梳著婦人發髻,顯然是已經嫁人了,而且他和姐夫的關係竟那樣融洽。
鄭纖明明記得,當初上京喝喜酒,她在喜宴上遠遠地看過一回新郎官,人還是現在人,隻是樣子成熟一些,板著臉,不苟言笑。拜堂的時候,他跟大姐姐站在一處,大姐姐在紅蓋頭下險些跌倒,他也沒下意識地去扶。兩人恍若陌生人。
後來她聽說,大姐姐年過二十還不嫁,成了禦史台攻訐大伯的筏子。懷遠將軍為了替大伯解圍,才說要迎娶大姐姐。兩人並無任何感情,婚後也是相敬如賓,客客氣氣。
眼下她見到的,大姐姐成婚提前了不說,和姐夫的關係竟然也截然不同。
她確實回到了年少時,可很多地方似乎發生了許多她不了解的變化。
沒多久,薛直就熬好了藥和薑湯端進了屋,鄭繡接過藥碗一口喝完有些燙嘴的薑湯,然後坐在炕沿上喂了給鄭纖喝。
鄭纖喝過藥,朱氏也從外頭回來了。
方氏並沒有因為她的賠禮道歉就原諒她,但也沒有一口回絕她,隻說要再考慮考慮。
朱氏從張家出來,就想著自己回頭得想辦法帶著女兒再來一趟。那死丫頭,這次居然這麼倔,她說的話都不聽了。
結果她回鄭家準備幫著收拾行李的時候,就聽到外頭已經有人在傳她女兒跳河的事,還有那等長舌婦人故意在她麵前調笑道:“鄭二嫂,還有工夫在外頭閑逛哪?你家女兒剛才不都跳河了嗎?叫你家大侄女救了回去,你怎麼不去守著她……”
朱氏這才知道鄭纖出了事,撒丫子往鄭家狂奔。
“纖丫頭,纖丫頭……”一進大門,朱氏就扯著嗓子大喊,然後撲進了屋裏。待看到炕上臉色慘白,還包著頭的鄭纖,她又哭喊道:“我苦命的兒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娘怎麼活……”
“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鄭老頭不滿地斥責道,“纖丫頭剛喝了藥睡著了。你出來,我有話同你說。”說完,他懶得多看朱氏一眼便出了屋,鄭老太和鄭繡也緊跟其後。
到了堂屋,鄭老太坐在上首,鄭老太和鄭繡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
朱氏哭哭啼啼地站在一旁。
鄭老太一排桌子,“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姑娘叫你糟踐成什麼樣!”
朱氏小聲辯解道:“爹,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