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繡看了看天色,這兩天雷陣雨下得有點多,天總是陰沉沉的,“那你早些回來啊?不必管什麼獵物多少。”
薛直點頭應下,把掃帚放到牆腳,幫她把井邊的幾個水桶都打滿了水,回屋拿了弓箭就出門了。
鄭繡坐在井邊的小板凳上洗衣服,看著他出了門。
院子門敞著,鄭繡搓揉著衣服,一抬頭就看到家門口站了兩個人。
一個穿著銀紅撒花煙羅衫的三十來歲的方臉端莊婦人,一個穿著月白交領褙子的頭花花白的老婦人。都十分眼生。
鄭繡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門口,問她們說:“兩位這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那端莊婦人笑了笑,道:“趕了老遠的路,想叨擾一下,討杯水喝。”
她們這穿的衣裳料子這麼好,怎麼會沒有水喝?鄭繡雖然心裏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引了她們進堂屋,自己則去灶上端熱水。
這主仆二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貴和長公主和一隻貼身伺候她的老嬤嬤。
老嬤嬤把屋裏四處一打量,輕聲道:“鄭家倒還算殷實了,二公子住在這裏也不算太委屈。”
貴和長公主點了點頭,“鄭仁好歹是一屆舉人,家裏也不算太差。”
說了兩句話,鄭繡端著一個茶壺進了堂屋,用桌上倒扣的杯子一人給她們倒了杯水。
貴和長公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老嬤嬤倒是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喝過水,貴和長公主卻不急著告辭,而是對鄭繡笑了笑,道:“小娘子,我想同你打聽個人。不知道你們鎮上可有姓薛的人家?”
鄭繡想了想,道:“據我所知,鎮上倒是有兩戶的,一戶在鎮東頭,是個鐵匠。一個在鎮西邊,是個開藥鋪的。兩戶人家都是祖上就在鎮子上的。”
貴和長公主道:“我要找的人,是外來的。”
外來的?鄭繡有些戒備地看著她,“我家外子倒是姓薛,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
話說到這份上,鄭繡自然也就知道她們上門討水喝是假,來找人是真。
隻是不知道她們是薛直的什麼人。
鄭繡不禁又仔細打量了她們一番,年輕的這個端莊婦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保養得極好,黑發一絲不亂,皮膚想剝了殼的雞蛋,若不是臉上的神色就知道是閱經世事的,說是二十七八也相宜。年老的那個,臉上紋路叢生,但看做派,更像是服侍之人。
貴和長公主溫柔地笑道:“小娘子想來也看出來了,我們就是薛直的家裏人。我是他大嫂。他多年不歸家,我隻能一路找了過來……”
薛直的嫂子?也就是說薛直還有個大哥?鄭繡一直當他是孤家寡人,沒想到家裏還有兄嫂。再看著眼前這婦人的做派,也絕對不是窮家小戶裏出來的。也不知道那家夥隱瞞了她多少事!
鄭繡神色不變地道:“他上山打獵去了,應該中午前會回來。您看……”
貴和長公主點頭,“小娘子不用管我們,我們在這裏等他便是。”她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見薛直一麵才走的。
鄭繡見她態度有禮卻梳理,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攀關係,找了家裏的六安瓜片給她們泡了茶,便自顧自回了院子裏井邊洗衣服。
錢嬸子把灶上收拾完以後,就去幫她的忙。看到堂屋裏憑空多出來的兩個人,錢嬸子便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鄭繡隻把手裏的衣服當成薛直,用力地揉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