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薛直十分輕巧地就把她背了起來,出了山洞。
外頭的雨已經變成了毛毛細雨,他重新點燃了燈籠,讓鄭繡提在手裏。
鄭繡其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臉上已帶出了紅暈。不過最讓她心急的還是兩個孩子的安全,便也沒那麼多功夫想其他的。
薛直也不多言,穩穩當當地又走著,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鄭繡詢問道:“可要歇一歇?”
“沒事,不重。”薛直說著話,又把她的腿往上抬了抬。
兩人找了一路,已經爬到了山頂,隻剩下小山的另外一麵還未尋找。
鄭繡也覺得兩個孩子在這座山上的幾率越來越小,心急更甚。然天公不做美,兜頭又是一場瓢潑大雨。
薛直再次找了個山洞歇下。
這個山洞比方才的小了很多,容下兩人之後便沒有其他地方了。眼下這情境,卻也不容人挑剔。
連著被澆了兩場雨,鄭繡已是狼狽不已。
薛直生起了火,又去外頭看了看天色,回來麵容沉靜道:“這場雨怕是要下上好一會兒。”
鄭繡點點頭,“希望其他人已經找到阿譽和阿劭。”
薛直‘嗯’了一聲。
鄭繡打了個噴嚏,他又把洞內的火生的旺了一些。
兩人麵對麵坐著,他的眼神簡直無處可放。
不知道是不是火生的太旺了,鄭繡覺得身上暖的過分,連帶眼前薛直的身影都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
薛直抬起了頭,裝作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卻見她眼神迷離,雙頰酡紅,比起平時更添幾分風韻。他忙撇開頭避開不再看。
鄭繡坐了會兒,便覺得不對勁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苦笑道:“我可能是發熱了。”
薛直道一聲‘僭越了’,也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火熱一片。
鄭繡這場高燒來的突然,她靠在洞壁之上,越發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薛直將火堆掃到一邊,檢查過洞內後,扶著她平躺下來。
她這一躺,薛直隻能往外坐,等於半邊身子挨到了洞口,也淋到了雨。
“實在不好意思。”鄭繡口中不住地抱歉。當時上山的時候,她心急如焚,沒有想太多,也沒想到自己眼下的這副身軀如此嬌弱。說著她抽出懷裏的手帕,“還麻煩薛獵戶沾些雨水,敷在我額頭上。”
薛直應聲,接過手帕浸透雨水,便搭在了她額頭上。
鄭繡已經開始有些迷糊了,“不必管我……找到兩個孩子要緊……”
*
雨勢不減,月至中天,薛直哪裏能扔下這樣的她不管。
“早知道便不帶你上來了。”薛直無奈地歎息。
鄭繡已經聽不到他這句話了,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滾水之中,隻有額頭處傳來絲絲涼意。
薛直每過一會兒,便替她重新浸過額頭的帕子替換。
外頭嘈雜的雨聲中,這火光盈盈的山洞,格外靜謐。
他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肆無忌憚地注視著她。
鄭繡的衣裙還沒幹透,包裹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平時的她,做事爽利,笑靨如花。可眼下她躺在那兒,安靜,柔弱,更是讓他恨不得擁進懷裏,好好疼惜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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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繡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
那時候爺爺奶奶還都在,她跟著他們生活在鄉下,條件雖然不太好,卻是無憂無慮的。爺爺奶奶對她有求必應,助長了她的小脾氣,讓她越發頑皮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