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就是特地趁著鄭仁不在的時候來的,聽她說要喊鄭仁回來了,朱氏也站不住了,一邊往門外去一邊嘴裏還在道:“大家眼睛確實不瞎,到時候我可得跟村上人好好說道說道。你個未出嫁的姑娘,可別怪二嬸不留情麵。”
那意思就是雖然大家都知道一些事情,可架不住人言可畏,尤其是鄭繡這姑娘的身份,更加注重名譽的,可別怪她給她招黑。這話裏的意思已經隱隱似威脅了。
鄭繡才不管她那麼多,可畏便可畏吧,反正那些流言也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薛直也對著鄭繡一抱拳,“那我也不叨擾了。”
“薛獵戶慢走。”鄭繡跟在他後頭相送。
朱氏在院門口聽了一耳朵,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那位之前杳無信息,相傳死在虎口山上的獵戶,不由倚在門邊,嗤笑一聲:“繡丫頭,不是二嬸說你,好歹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麼成天就跟個鰥夫廝混到一處?”
這話就說得極其難聽了。鄭繡跟薛直本就清清白白的,方才雖然站得近了些,說了幾句話,但光天化日的,鄭家院子門還敞著呢,二人自然是磊落的。可到她嘴裏,兩人就變成‘廝混’了。且朱氏還是在鄭家門口說的這話,聲音也揚高了,村上不少過路人都聽到了,都投來了探究好奇的目光。
鄭繡剛想斥她幾句,薛直已經捏起拳頭,直接往朱氏頭上招呼了過去。
他身量極高,比朱氏高一個頭多,拳頭有沙包大,那一拳挾著萬鈞隻是朝她的頭招呼過去,嚇得朱氏雙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就聽“咚”地一聲巨響,薛直一拳頭打在了朱氏後的門板上。直接把門板打了對穿。
朱氏嚇的肝膽俱裂,簡直不敢想象剛才那一拳頭若是落在自己臉上是怎樣的光景。
當然薛直自然也不是朝著她的頭下的手,而是對著她的頭頂。不然以朱氏的反應速度,根本的躲不開這一拳。
可朱氏不知道,她隻覺著自己差點死在薛直手裏了!
“你你你……”朱氏連個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鄭繡在旁邊也是嚇了一大跳,平時雖看著薛直威武雄壯,但在她家都是耿直地悶頭幹活,她一直以為薛直是個沒什麼脾氣的老實人。沒想到這‘老實人’一發怒,竟然這般嚇人!
“再被我聽到你編排大姑娘什麼,這門板就是你的下場!”薛直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冷冷地對著朱氏道。
朱氏還在驚懼之中,見了鬼似的看著薛直,然後兩人目光一對上,隻覺得薛直的目光似冷箭,紮得她渾身冰涼。她再也顧不得什麼,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薛、薛獵戶,你的手沒事吧?”鄭繡努力吞咽了幾下口水,才說出了一句完整話。
薛直不以為意地搖搖頭,言辭懇切道:“平時練了些拳腳,這點子皮外傷不算什麼。倒是我,連累大姑娘了。”若不是他,那朱氏也說不出那麼難聽的話。
鄭繡卻知道不是這樣的,朱氏是記恨了他們家,這才尋了由頭來編排。
“是我二嬸那人慣會犯渾,說話不著調,並不怪你什麼。”
薛直又看了看那穿了一個洞的門板,“我回去找找木材,明日來給你們家重新打門。”剛出了朱氏那事兒,不少人都在望著看,他也不便多留,立刻就告辭離開。
他走後,鄭繡上前仔細查看自家大門。自家的門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木材,但也是前兩年新做的。一寸多的實心木門啊,居然一拳頭給打穿了!也難怪朱氏剛才嚇成那個樣子……若是換了自己,鄭繡不敢想。看來以後還是對那位薛獵戶好點吧,可不敢再讓他幹這幹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