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東西收拾好,繼續買賣,直至箱子空了為止。
☆、32
32
雲冉客棧。
沒有雕梁畫棟,沒有名貴擺飾,沒有高聳入雲的閣樓。普普通通一座古代式樣建築,招牌用普通的木梁架起,木梁已經開始掉漆。
水煙形成的霧將樓裏的空氣渲染得更加朦朧,聲音沸騰成一幅人間煙火的畫卷。
我想方設法擠進門,忙亂中好像還被揪了一下耳朵,店裏各種聲音夾雜起來像還沒做後期的短片。用個俗套的說法,如果聲音有實體,我進來後要先躲過客人的談話聲那一波暗器,然後是食肆裏小二吆喝聲和開水聲的兩記暗箭,最後還得防著脖子邊飛過來的刀片——比如我右邊那個等得不耐煩的家夥正向我左邊的小二問:“要等到什麼時候呀?!”
QAQ期會閣果然好多了,子琦我愛你,怎麼能想出這麼有創意又能疏導客流|量的設計?
我深知這時候說話等於沒說,於是一個勁的擠,穿過大堂,溜到旁邊的接待處,拿出我的玉佩,遞給那位侍女看。她坐在接待處後百無聊賴地看著書冊,接著隨便望了一眼,就拉拉旁邊已經破舊岔開一截細線的麻繩,對我說:“稍等。”然後繼續看書。
我歎口氣,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耳朵,確認自己身上沒有哪個部分擠掉之後,站在原地等。長頭發的道理和耳朵是一樣的——雖然我能夠理解那些總是喜歡揪耳朵的家夥,因為我看見子琦的耳朵也都很想揪一把(喂),但玩別人的和被玩是兩極不同的體驗啊。
須臾,有另一名侍女從旁邊的小門裏走出,欠身表示歉意,然後將我帶上樓。果不其然,剛剛那個小姑娘就站在門口,她身上綰色粗衣角落裏繡一隻黃鳥,我分辨不出是什麼鳥兒。
我微笑:“久等了,我是寒衾。”
她緊張地點點頭,也不說話,於是我接著道:“你一定餓壞了吧,進去再說,喝口茶暖暖手。”
進屋,侍女接著招待,我說:“茶無所謂,”玄米茶隻有期會閣才有。“隨便上幾個小菜就行。”然後她就離開,剩下我們倆在這兒。
屋裏裝潢仍舊談不上雅致。一個小小的包廂,窗邊擺著一盆海棠,夜色落進來,燈油慢慢燃燒。
她仍然不說話。抬起頭小心地看桌子對麵的我一眼,十指貼在桌邊,她的皮膚格外蒼白,顯得桌子上雕刻的鏤空花紋很是好看。她不願講自己的名字,大約還抱著戒心。我微笑:“你一定在想我找你來這裏做什麼。”
她睜大眼,隨後頜首,承認這個說法。
“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寒衾,就是個賣東西的。半妖。”
“……黃鶴。我叫聆月。”
這時茶來了,聆月搶過茶壺倒茶,她用力抓住壺柄,卻又十分害怕被熱熱的壺身燙到,動作看起來小心翼翼,仿佛下一刻它就會掉下去。我愣了愣。
出現了!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的那個黃鶴!
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鳥兒在妖界的能力基本上就是傳遞。類似於快遞一樣的存在,你可以理解為因為它們會飛。
我知道這隻是修辭手法,但這不妨礙玩梗。這是一個千年不變的槽點。腰纏十萬貫,這滿滿的畫麵感,哪家的黃鶴啊,這麼好使,要是真的話,唐朝那會就能開發用鳥來送快遞的業務了……。
然後它在妖界就真的這麼實現了。
我喝茶,然後看著正撚著杯子最上一點邊緣慢慢喝的聆月,我說:“我正在找一樣東西,它和雨女的詛咒有關。”
聆月一愣,她眼珠子骨溜溜轉,似乎在思考。“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