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味道不好,非得擱那兒好長時間,快長毛了才肯喝。”
“難怪呢。還有,十四阿哥身上有馬鬃毛的那種味,他走過來的時候我總擔心是一匹馬衝過來了。紅龍阿銀就更不消說,一身的消毒水味兒甩不掉,哼,還有弘曆那個小東西,那麼濃的奶腥味兒都蓋不住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壞壞氣息。”
九阿哥好奇道:“什麼壞壞的氣息?”
“就是壞壞的唄。”斯傑潘哼了一聲,“壞掉了的味道。爛了。”
“又來了!我說你嘴賤這毛病就不能改改啊?好好的孩子,你非得說人家爛了……”
“真的。”斯傑潘停了停,忽然壓低聲音,“胤禟,有件事,我一直沒和任何人說,我不敢。”
“是什麼?”
“你還記得碧桃麼?”
九阿哥的呼吸,陡然一滯!
“她身上原本是很好聞的花香,就是咱家這廊簷下麵,養著的紫色菖蒲花,就是那種味道。”斯傑潘說到這兒,不由緊張地握著九阿哥的手,“那天她返回來,一進屋我就聞到了,菖蒲花,但除了花香之外,還有一股味道。”
“是什麼?”
“是喪屍味。”斯傑潘壓低聲音,“後來我被你們帶去看雍親王殺那個小順子,現場的味道非常重。但碧桃那天進屋,味道非常輕。就算非常輕,我也聞到了!”
九阿哥驚恐得連牙齒都在發抖!
“那不就是屍臭麼!”
“不是普通屍臭啊,自然死亡的人不是那種味道,胤禟,那是中了毒的屍體發出的味道。”
“……”
然後,他就聽斯傑潘貼著他的耳朵,瑟瑟小聲說:“弘曆身上,有那種味。”
九阿哥嚇得跳起來:“你是說,弘曆是個喪屍?!”
“不是的。”斯傑潘搖頭,“隻是有那種味。如果小順子身上的喪屍味是百分之百,碧桃屍變後攜帶的這味道,可能因為時間還很短,就隻有百分之30。也許有奶腥味兒的壓製,在弘曆身上我隻能聞到百分之5。他那天要不是湊這麼近,我連這百分之5都聞不到。”
九阿哥望著斯傑潘,他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件事,我沒敢和四阿哥說,你看,他原本就挺猜忌我的……”
良久,九阿哥才說:“這事兒,我來和四哥談。往後找個機會吧,早晚我得告訴他。”
“嗯,那你可得小心。”斯傑潘慢慢道,“四阿哥身上有刀劍氣。”
“等等,刀劍氣又是個什麼味兒?”
“就是金屬的那種味道。”斯傑潘解釋,“如果天氣很潮,你把掛在牆上的那柄劍拿下來,湊近了去聞,就能聞到那股味道,刺鼻,而且很尖銳。”
九阿哥詫異:“這又是什麼道理?我怎麼沒聞到過?”
斯傑潘得意道:“我的鼻子靈嘛!”
“那我皇阿瑪身上又是什麼味道?”
“金錢的味道。”
九阿哥又笑又錯亂:“你不如說銅臭好了!你啊!竟敢說皇上滿身銅臭!你是得有多嘴賤!再這麼下去,你早晚得被我皇阿瑪給剮了!”
斯傑潘分辯道:“我沒說那是銅臭!真不是的!不是銅板的味道!是金塊銀塊拿在手裏的那種味道,你上次拿來幾個小金錁子給我玩,我一聞就想起你皇阿瑪身上的那種味道。”
九阿哥鬱悶道:“金子又有什麼味道?”
“很冷很沉重的那種味道。”斯傑潘慢慢道,“沉甸甸的,其實和四阿哥身上的刀劍氣有點相近,但不像刀劍氣那麼刺鼻。而且存放很多年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說得我爸像泡了防腐劑。”九阿哥翻了個白眼。
“還有,我也記得那個下毒害咱們的人。”斯傑潘輕聲說,“那人身上有一股化學藥物的味道,我當時隻覺得怪,事後再回想,我才想起來那是福爾馬林。那才真是泡了防腐劑呢。”
九阿哥心裏一顫。
或許是提到了那個害他的人,斯傑潘害怕起來,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