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傑潘更笑:“你是姑娘家麼?胤禟,你怎麼這麼膽小?”
“這不是膽小這是以防萬一!混賬!你當然不知道總是在酒吧裏被人吃豆腐是什麼滋味!”
斯傑潘忍笑道:“你這脾氣,被人吃豆腐,不得把對方打死了?”
“蠢貨,打死了人,你給我收場啊?一拳打斷人家的鼻子當然簡單,可我就得去警局,一回兩回也罷了,總去警局不是辦法。又不能開槍,又不能使用管製刀具,所以還是這個管用。”
他小聲絮叨著,又檢查儀器,又想,紅龍那邊該沒事吧?他們到底掉哪兒了?東西帶齊備了沒?
斯傑潘在旁邊坐著,他慢慢把腿伸直,打了個哈欠:“好累啊,胤禟,我能躺下來麼?”
九阿哥沒好氣道:“躺著吧。自己把被子拉過來蓋著,別著涼了。”
於是斯傑潘躺下來,又把被子拉過來,低頭看那上麵的花樣,是並蒂蓮。
“胤禟,你額娘的被子繡得真好看。其實你額娘長得也很好看。”
九阿哥哼了一聲。
“胤禟……”
“幹嘛?”
“你把辮子剪了,往後怎麼辦?”
九阿哥答不上來。
其實他今晚剪辮子,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就看不過去,不願意讓沈沛綸欺負斯傑潘,所以非得自己上場來演這麼一出。
……當時倒是沒考慮那麼多。
自己也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呀,九阿哥暗想,今晚這是怎麼了?何必為了個外人,做這麼大的犧牲?
“反正我把辮子帶回來了。”九阿哥從塑料袋裏掏出辮子,晃了晃,“有總比沒有好。等頭發長到能紮起來,就把辮子接上去,應該看不出來。”
“胤禟……”
“又幹嘛?”
“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斯傑潘把被子一直蒙到鼻子,兩隻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九阿哥,“我沒法再回研究所了,是麼?”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你說呢?那輛幻影的司機肯定是俞謹的人,他肯定不知道我手裏有操作儀器,他是想讓我葬身大海。他連你在車上都顧不得了。他對你都這樣了,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你還想替他效忠啊?”
斯傑潘用手抓著被子,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我知道,你在大清過得很鬱悶,其實大家都鬱悶,但那也比跌下懸崖好得多吧?往後的人生,咱再想辦法唄,總會有出路的。你這次是被我給拖累了,對不起,好吧我拖累了你不止一次。”
“倒也沒怎麼……拖累。”斯傑潘小聲的,蔫蔫乎乎的說。
過了一會兒。
“胤禟……”
“又怎麼了?”
“你真的是個直的麼?”
九阿哥一聽這話,火冒三丈,他順手就把那塊蘋果機扔出去,正好砸在斯傑潘的腦袋上,疼得他直咧嘴。
“我他媽當然是直的!我是宇宙第一直!”
斯傑潘雙手捂著頭,眼巴巴看著他:“可是,你看見今晚酒吧裏那些人看你的眼光了麼?那些人都是gay。”
“嗯,你們都是鈣,我是氯化鈉!行了吧!”
“不是呀。你真的沒看出來麼?他們都把你當成gay了,剛才你自己也說了,總被男人吃豆腐。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這種疑惑……”
斯傑潘收住口,因為九阿哥瞪了他一眼。
其實九阿哥也知道,自己今晚演得有點過,他也看出來四周圍那如同蛛絲一樣,黏黏膩膩的目光,從那家酒吧裏走出來的時候,九阿哥甚至覺得,自己像從蜘蛛精的洞裏掙脫出來的。
“我不是gay。”九阿哥終於心平氣和道,“我隻是氣場天生有點混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