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準備了七年,就算希望隻有五成,我們也得拚死一試!”
“可我們……”
胤禛想說我們最後會變成喪屍,但一想到那命運,即便是死後的命運。他還是不寒而栗。
“會有辦法的。”安德烈一臉安詳地說,“研究所時代之後七十年,科技發展成什麼樣,很難預料。不過一旦在那兒立穩腳跟,我就會著手這項工作。我覺得,希望還是存在的。”
聽了他這席話,胤禛他們激蕩的心神,這才略微穩定下來。
那天,他們在雍王府還談了很多事情,例如俞謹是怎麼借助安德烈的父親還有葉子慎的扶持。一步步攫取了研究所權力的核心。
“葉子慎的兒子確實死了,八爺,但和你相處過的那個葉子慎不同,他一個勁兒盼望著把兒子複活。所以才不惜在研究所投入大量金錢。”安德烈說到這兒,嗤之以鼻,“看來每個空間的葉子慎,都不願接受自己失去兒子的現實,可俞謹又能給他搗鼓出什麼來呢?叫我看,頂多複活出一團人形的爛肉。”
他這樣輕描淡寫。其餘幾個阿哥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天色將晚,大家都很疲倦,胤禛將幾個阿哥送出王府,回頭又命下人在王府收拾出一個院落,專門給安德烈住。
“事情很複雜,四爺,未來等待我們完成的任務非常繁重,而且並非每件事,我都有百分百的把握。”安德烈說,“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嚐試,我不願坐以待斃,更不願看著你們被囚禁於此。”
胤禛十分感慨,他想起安德烈說,他們幾個早就不是清朝人了,再被關在這兒,是虐待。
沒有人如此明確的說出困擾他們人生的核心問題,但當他們聽見有人一語道出這真相,又不禁有了莫名的傷感。
晚間休息前,安德烈卻突然問胤禛,茱莉亞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不是留在了王府裏。
胤禛說是的,他把前因後果大略說了一遍,安德烈聽著,神色捉摸不定,像是驚歎,又像是無奈。
然後他說:“人盤算得再好,後麵也還有老天爺的設計。四爺,能否把弘曆抱來我看看?”
胤禛一看時間還早,他點點頭,叫高無庸把弘曆抱過來。
不多時,乳母抱著孩子過來,胤禛接過弘曆,讓仆人們都退了下去。
弘曆已瞌睡連連,忽然被抱過來,仍舊無精打采的,他靠在胤禛懷裏,頭枕著父親的肩膀。
“這孩子很漂亮,是不是?”胤禛笑道。
燈下,安德烈沒有笑,他盯著弘曆,仔仔細細的看,好像連汗毛孔都不肯放過,他那種探查的目光,不太像看一個孩子,竟像精明的海關人員在檢查一個有嚴重走私嫌疑的旅客。
弘曆本來是瞌睡著的,此時,他也發覺了房間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孩子微微揚起小腦袋,轉過頭來,盯著安德烈。
忽然,胤禛發覺孩子的臉色變了!
說是臉色,恐怕不確切,更多的是某種神情,弘曆的神情變得非常緊張,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驚恐,兩隻小手死死抓著胤禛的衣襟,小身子一個勁兒往後縮,那表情,仿佛如臨大敵。
終於,安德烈微微一笑:“不用害怕,你老老實實的,我就不會動你。”
胤禛聽這話,應該不是對他說,倒像是對弘曆說。
“什麼?”胤禛不由問。
安德烈搖頭道:“沒什麼,讓這孩子去睡吧。”
胤禛喚進乳母,將孩子交給她,他忽然發覺,整個過程弘曆一聲都沒有響,哼都沒哼一聲。
仔細回想剛才弘曆臉上那種表情,胤禛頗覺奇妙,那樣子,如果勉強解釋起來,就仿佛遇上了天敵、或者說,遇上了一個能徹底看穿他的人,弘曆平日裏迷惑他人的那些手段,到了安德烈跟前就全然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