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年羹堯是職務調動,回京述職。

一切都如常,年羹堯在胤禛麵前依然表現得恭敬順從,貌似十分老實的一個青年,精明強幹又順從。但,胤禛就是看他不順眼!

他覺得年羹堯的臉上,就寫著一個大大的“反”字,不管年羹堯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想到,雍正四年這家夥就gameover了!

還有隆科多,也要over!張廷玉,也要over!哦對了,張廷玉是在乾隆年over的……

“王爺?”

年羹堯一聲呼喚,把猶在夢中的胤禛叫醒,他猛然抬起頭:“哦,你剛才說到……”

“奴才剛才說到,八爺那邊最近沒什麼動靜,倒像是泄了氣。連同九阿哥十阿哥都一並消停了,奴才覺得,這裏麵恐怕有不為人知的波瀾。”

胤禛不出聲,這波瀾別人不知,他卻知。

好容易打發了年羹堯。胤禛回到書房,他忽然想,到底問題出在年羹堯身上,還是出在他這個已經知道了一切的王爺身上呢?

要是就這樣被他當反賊看待十幾年。年羹堯最後不反也得反——你以為人家沒有第六感?

如果不當皇帝,如果逃出京城去,那麼一切就不會按照原先的軌跡發生了,對吧?胤禛想,不管怎樣。他也不能讓曆史重演!

胤禛上朝不積極,處理政務也是心不在焉,雖說沒出什麼紕漏(一切了如指掌,怎麼可能出紕漏?)但熱情度下降是個很明顯的事實。太子開始還三五不時的來說說他,後來發覺胤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完全不理會他的勸告,就非常吃驚了。他私下找到胤禛說,老四,我是哪兒得罪你了?你缺什麼想要什麼,二哥我凡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弄到!

這樣說話,已經到了太子的心理極限了,但胤禛仍舊淡淡道:“太子的好心,我領了,最近我隻是有點累……”

“你累?我看你和老九他們說起話來一點都不累!”

對這種指責,胤禛沉默不語,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你沒多少時日好蹦躂了,一身的負能量都帶累我好幾十年了,這最後一年你就放過我吧。

太子拂袖而去。

胤禛的改變,他身邊那些參謀都感覺到了。他們以為他是被最近皇帝的態度給打擊到了,想要暗自積蓄力量,於是就說,王爺這樣也好。不引起萬歲爺的猜忌,是穩妥的做法。萬歲爺就不喜歡太冒尖兒,王爺如今是退一進三,韜光養晦。

胤禛想,韜光養晦個屁!

他每日無聊死了,不是一個人騎馬滿世界亂晃。就是在家陪著妻兒。

他最近陪著弘時的時間比以前多了很多,一開始弘時覺得很緊張,他從沒被父親盯得這麼緊過,過去這麼多年,父親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威嚴卻幾乎看不清的影子,父親有很多國家大事要忙碌,隻有偶爾才會想起他,但那也是過來查看他的功課。

但是近一段時間,父親會經常陪在他身邊,而且常常說些格外奇怪的話。

譬如有一次他念《孟子離婁》:“……舜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我由未免為鄉人也,是則可憂也。憂之如何?如舜而已矣。”

他剛念到這兒,就聽見父親突然道:“什麼玩意兒!”

弘時嚇了一跳,轉頭去看父親,又惶恐道:“阿瑪,兒子念得不對麼?”

胤禛似乎想說什麼,但看見他那張嚇壞了的小臉,又搖搖頭:“沒什麼不對。是這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