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凡都以為北瑤宮宮主會說是自己,誰知道她隔著麵紗,卻說道:“我北瑤宮根基乃是長白山福地,自然是長白山最大了。”
古凡微微一愣,隨後又問道:“那長白山是否在天之下,在地之上?”
“自然。”北瑤宮宮主微微笑道,似乎是嘲笑古凡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是在明知故問。
誰知道古凡聽得北瑤宮宮主說出那兩個字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竟頓時一變,由原來一個武者,霎那之間變成了一個學究,甚至隱隱有了那些儒家大家的氣概,揚起手大聲質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在天之下,在地之上,居我王土,卻不服王治,不願稱臣,不是邪魔妖道,又是什麼?”
古凡話未過完,在蓮花寶座之前,一名身穿白衣,打著折扇,宛如翩翩公子的長老站起身來,先是轉過身,對著那上首蓮花寶座上的北瑤宮宮主微微一拜,顯示出了足夠的尊敬,才緩緩轉過身,用那種看著獵物的眼神看著古凡,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清脆洪亮如同落在玉盤上的金珠,又如同廟宇裏的鍾聲洪亮,每說一個字,古凡都感覺到自己的念頭會動蕩一下,就好像是站在銅鍾大呂旁邊一樣。很顯然,這是一門高深的內功,一般心智不堅定的武者,被他一句話就先聲奪人,哪裏還有與他爭辯的氣勢?
“我聽聞,你們北鬥王朝的皇帝自稱是天子,又稱為星皇,但畢竟隻是自稱,最多也就是統治黎明百姓的王者罷了,難道還想管束我們這些修道之人不成?要知道,修道之人心中根本沒有王權這兩個概念,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束縛得了我們……”他話還未說完,另外六個千年寒玉石台上坐著的男女便已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甚至是那台階之上,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的北瑤宮宮主都微微頷首,那白衣文士見北瑤宮宮主都微微頷首,顯然是讚同自己的觀點,竟然有一點得意忘形了,對著古凡繼續說道:“你之所以沒有體會到這種心境,還受到世俗皇權的束縛,那是因為你的實力太過弱小了,倘若你突破了星階,你也就會慢慢明白的!”這名白衣文士一語雙關,既粉碎了古凡所謂的不服王治,就是邪魔妖道的理論,又反過手來,拿古凡的王治理論抨擊他不能經世致用,實力太過弱小,實在是一舉兩得。
古凡聞言之後,遲遲沒有再開口,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古凡被辯駁得啞口無言,亦或是他正在苦思冥想如何破解那白衣文士的話時,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的北瑤宮宮主卻陡然開口問道:“怎麼了?你可是被辯駁得啞口無言,心服口服了嗎?”
誰知道古凡聽見這句話,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傲然抬起頭,用極度傲慢的語氣說道:“我隻是不屑與這種根本沒有受過禮儀教化,與禽獸無異的人說話罷了,與他辯論,簡直是要弄髒了我的舌頭!”
白衣文士見古凡說話如此傲慢無禮,頓時勃然大怒,簡直就要從千年寒玉的石台之上站起來,當場誅殺古凡,誰知道古凡依舊毫不畏懼,轉過臉去,對著北瑤宮宮主說道:“我在藏雪山莊之內看到過相當多的儒家書籍,而且都有翻動過的跡象,顯然北瑤宮宮主的才學應該不低,能否賜教在下一二?”
“願聞其詳。”北瑤宮宮主此時竟然絲毫看不出臉上有絲毫的情緒。
古凡緩緩地說道:“那個人在北鬥王朝境內的話,這句話就足夠他挖心割皮的,或者是臨遲處死了。宮主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每一個派閥,隻要有有一點望氣常識的人,都會察覺到這股氣息的存在……”古凡說的話一頓,話鋒頓時一轉,繼續說道:“倘若門派的氣越強大,能夠產生的成就就越大,倘若你北瑤宮,完全是靠宗主與一件天材地寶,鎮壓靈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北瑤宮宮主的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鎮定,隨後說道:“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