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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溝是個好地方
九寨溝的深秋很少下雨,但今天顯然是例外。原打算拍攝黃昏時夕陽西下之美的單竟深忍耐著10℃以下的低溫在鏡海苦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最後等來的卻是一場大雨。淅瀝的雨滴敲打在已漸漸冰凍的凍土上所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為他的滿腔熱情被徹底熄滅進行配音。單竟深整理好攝影器材撐著傘木然地在大雨中站了一會,確定這場雨不會這麼快就停,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返回車內。明天再來吧,他想。
單竟深是香港人,從小喜歡做背包族到處旅行。因為家境很不錯也走過不少地方,但九寨溝,對他是不同的。大一的暑假,他用自己打工賺的錢第一次來九寨溝旅行,在這裏認識了他一生的摯愛狂熱的攝影愛好者謝適言。謝適言是個樂觀開朗的人,說話風趣語速極快,無論跟誰都可以僅憑三言兩語就說上話。他全身彌漫著用不完的精力,在景區扛著幾公斤重的攝影器材滿山跑也不會覺得累。以至於認識之初,單竟深需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節奏,說話的節奏以及走路的節奏。但他卻也知道,在謝適言那陽光隨和的表像下,同樣隱藏著驕傲自重沉穩果決的本質。
他的這段同性之戀自然是遭到了家長的竭力反對。更何況,比起單家的煌煌世家豪門大族,孤兒出身一直靠到處打工養活自己謝適言與單家長子簡直如雲泥之別。單竟深卻從來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擺布的人,他很快離開了家與謝適言私奔,為了不讓家人找到他甚至放棄了在美國的工商管理學業徹底轉行攻讀心髒內科。之所以會選擇心內科醫生為自己的終生職業,其實也是為了完成謝適言的心願,他的父母都是死於心髒病。他自己因為學曆所限永遠不可能當醫生,身為他的愛人,單竟深就自動自覺地替他承擔起了這份責任和心願。他們在一起五年,即便因為經濟的問題兩人總是一個在美國念書一個在香港工作,長期分隔兩地,但感情卻一直非常好。直到三年前,謝適言死於一場車禍。
為了負擔單竟深在美國學醫的高額學費,謝適言進入香港的“簡氏”,擔任會計工作。三年前,香港警方深夜打電話通知他,謝適言唯一的緊急聯係人,謝適言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因為車子的刹車出現問題在盤山公路上失控撞上兩輛車後墜下山崖,車子當場爆炸。等消防員把那輛車從崖下吊起的時候,謝適言的屍體已無法辨認。唯一完好的,隻是他戴在手上的一款普通的男式戒指。後來,這枚戒指與單竟深手上一模一樣的那枚一起被單竟深用鏈子串好,掛在了胸`前。
單竟深並不太願意回想過去,他一直以為他會跟他的言言一輩子。他們一直都很好,無論是感情還是將來,一切都在依照他們共同的規劃按部就班地進行,單竟深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就在謝適言死前的兩天,他還打過電話告訴他,他已經訂好了機票會去美國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然後,48小時後,香港警察通知他,一切都結束了,世上再無謝適言這個人。警察們告訴他,那是意外。單竟深知道不是,謝適言開車一向小心。所以,這絕對不是意外!
謝適言死後,單竟深背起了他的攝影背包,用了三年的時間走遍這世上的每一個謝適言會喜歡的景點。九寨溝,他們相遇相識相戀的地方,是最後一站。在這之後,他要去做一件三年前就該做的事,查明謝適言真正的死因。
單竟深駕著車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雨越下越大了,被雨刷掃出去的雨水如同兩排小溪在車窗前急速流淌。而就是在這密集的雨水和陰暗的天氣下,單竟深仍是很輕易地發現了狼狽地站在路邊的一個人影。單竟深停下車,按下車窗,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他全身單薄地可憐,大雨又是10℃以下的低溫,竟隻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褲。被雨水淋濕的頭發散亂地貼在額頭上。五官卻很醒目,俊秀且線條柔和,那雙眼睛更是出色,眼尾略彎,眼睛水汪汪霧蒙蒙的,是一雙極漂亮的桃花眼。這樣的容貌絕對是宜男宜女大小通殺的極品花花公子型。隻是現在這位先生的處境實在離一名合格的花花公子太遠。他雙手抱著自己,彎腰弓背抖作一團,唇色青紫微微喘著粗氣,看起來像一隻被雨水澆透的髒貓。“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