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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使是統治天下長達600餘年的錦盛王朝,亦是難逃此命數。
烈帝43年,錦家王朝,內憂外患,風雨飄搖。是年七月十九日酉時,烈帝崩。其幼子錦孝帝即位。各地諸侯因念其年幼,拒抗不從,自立為王。一夜之間,錦盛王朝分崩離析,王畿之地隻剩帝都百餘裏。
幼帝無知,為求自保,聽信宦官之言,一道金牌召回被錦烈帝調職而駐守邊疆的大將軍屠岸。屠岸打著“尊王攘夷”的口號,一路東進,平定諸侯叛亂後,直入帝都。功高蓋主,隻手遮天,自封護國軍師,挾天子以令諸侯。
朝堂之上,仍留忠義之臣數名,聯名上書,斥責屠岸無恥行徑。豈料屠岸倒打一耙,將參與者一一治罪,有發配戍邊,有終身監禁,其中最慘的,當屬領導人趙濤一家,滿門抄斬,整整320餘人,不留一個活口。行刑那日,鮮血遍野,猶如人間地獄。
第一章
帝都皇城鳳羽宮外,三百將士層層把守,銅牆鐵壁,任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而宮內門窗皆被厚重的棉布遮擋,任一絲陽光也難透入。
宮中昏暗,難辨物事。隻有一張雲台上點著一盞油燈,淡黃色的光線襯著一旁女子原本秀麗的麵容變得詭異而扭曲。鳳羽公主猶如一尊雕像,在雲台邊呆滯了整整一天。自從夫君趙誌被害,而趙氏一家滿門抄斬,烈鳳羽便被接回宮中,囚禁於此。若不是為了保護未滿周歲的孩兒,她便想隨趙誌共赴黃泉。但如今,卻是連孩子也保不住了。烈鳳羽這麼想著,眼淚若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程太醫求見。”小太監扭捏的聲音響起,一名身材頎長、容貌平凡但還算幹淨清秀的男子走進宮門,身上還背著個大藥箱。
“微臣程子嬰叩見大將軍。”程子嬰剛想下跪行禮,卻被韓絕一把拉住:“程太醫不必多禮。”
“微臣惶恐。”程子嬰的額頭已經沁出些許薄汗,內心深處更是翻江倒海。自己隻是太醫院最下層的卑微醫士,平常隻給宮女太監看看病,今天也並非自己當值,但方才卻突然收到進宮就診的命令,而對象竟是鳳羽公主。現下宮裏宮外,因為趙氏家族的事弄得人心惶惶,自己又曾與趙家有些交往,難道是因為這個才讓自己進宮,然後尋個不是,問罪於自己?程子嬰一想到這裏,身子不禁微微顫唞起來。
“程太醫,你這是怎麼了?”韓絕上前一步,探手摸了摸程子嬰的額頭,“莫不是感染了風寒?”
“微臣惶恐。”程子嬰如同被燒紅的鐵塊烙了般,踉蹌後退,“臣無妨。”
“是嘛?”韓絕漂亮的丹鳳眼危險地眯了起來,“難道是害怕本將軍?”
“不,不是。”程子嬰低著頭輕聲否決,暗自腹誹,你是堂堂鎮國大將軍,又是屠岸心腹,誅殺趙家也有你的份,我一介平民,不怕你怕誰。
“不是就好。我可是真心想跟程太醫交個朋友。”韓絕握緊程子嬰修長的雙手,輕輕摩挲。
程子嬰心下震驚,連連後退,口中不斷說著:“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韓絕見他這個樣子,蹙起兩道修眉,也不想再為難他,大手一揮:“進去吧,鳳羽公主在裏麵等你。”
程子嬰小心地在黑暗的宮殿中摸索,輕聲說著:“微臣子嬰,奉命求見公主。”片刻之後,才有微弱的女聲從內殿飄出,猶如鬼魅,“進來吧。”程子嬰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輕手輕腳地向內殿移去,好像怕一個聲響就會驚出些鬼怪來。
“子嬰,你來了。”烈鳳羽的聲音輕若鴻毛,“趙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微臣無能,望公主恕罪。”程子嬰跪在陰冷的地麵上,瑟瑟發抖。
“這不怪你。本宮身為錦盛帝國長公主,皇上是本宮的親弟弟,可還是保不住夫君和趙氏一家,而如今,本宮就連自己的孩兒也保不住了。”烈鳳羽說到這裏,忍不住痛哭出聲。
“公主,節哀順變,憂能傷身啊。”程子嬰終於抬起頭來,關切地看著絕望的女子。“公主此番招臣來,所為何事?”
聽他這麼說,烈鳳羽又開始平靜下來,努力壓抑自己哽咽的聲音:“自從趙門慘案,人情涼薄,再沒人肯與本宮接觸,本宮想子嬰為人慷慨仗義,趙家又於你有恩,所以有一事相求。”
“何事?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以報趙公之恩。”程子嬰想起當日自己得趙濤老將軍相救才有今日之職,不禁淚盈滿眶,心裏亦湧起一股忠義豪情,想是連死都不怕了。
“子嬰,你可知為何當日趙氏一家滿門抄斬,唯獨不殺本宮孩兒?”鳳羽公主抱過竹籃中的嬰孩,溫柔愛撫。
“微臣愚鈍。”程子嬰再次低下頭去。
“當時有方士勸告屠岸,說是殺害未滿周歲嬰孩會有血腥之災,由此孩兒逃過一劫。可是再過三日,這孩子便滿周歲,那時就是屠岸殺他之時。所以,本宮懇請子嬰救救這孩子,他可是趙氏唯一的血脈啊。”烈鳳羽話音未落,人已經跪了下去。才剛起身的程子嬰見著陣勢,驚嚇之餘,也一並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