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下去,蓐收一手摁住她的腳,一手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捂好,身上是一身紅服:“你可別,這嫁衣若是髒了,明日會被笑話的。”

荊邪:“那你還?”

荊邪伸出一隻手,對著他的臉撞去,不羞不臊。

楚蘊一個側身躲過,把她壓在身下,控製住手腳,哼了哼鼻子:“喂,七日之戰很累的,你就多擔當點,你知道的,我已經守規守距好久了。”

荊邪:“那你就不能再守一天?”

荊邪掙脫出一隻手,擋住兩人之間,突然想起什麼:“司緣仙君說,前任魔君夙無令沒死,你說過,你此次與魔君夙無令是生死之戰,雙之間必死一個。”

楚蘊:“哦!”

楚蘊輕歎口氣:“那九天玄女替夙無令挨了那必死的一掌,那一掌過後,我已無力氣再戰,魔君夙無令亦已心死,抱著九天玄女的屍體瘋了。所以這一戰,算我贏。那夙無令被九天玄女臨死前淨化了魔性,毀了他的魔丹,從此化作一個凡人,壽命也不過百年餘。”

荊邪停止了反抗,這世間的情情愛愛,能修成正果又能有多少。如果今日這戰,是蓐收戰敗,那現在的他們便是前任魔君夙無令以及九天玄女了。

往他身邊靠了靠,緊貼著他的胸口,心中拔涼拔涼的,涼的是感悟,是那種後驚後怕。如果此戰戰勝的是夙無令,蓐收沒有回來,那她想必早已跳入誅仙台。

這兩種情,同為愛,卻是不能兩全。

夜已深,三更便要過了,二人才沉沉睡去,鮮豔,如血一般火紅的嫁衣,被規整的疊好放在一旁。前塵、過往,他們都是彼此樂觀的人,隻會往前看,那些不好的回憶,他們不說,隻在心底埋著,那些辜負過他們的人,相逢,亦是泯一笑。

桃花三月,桃花庵。

上仙蓐收大婚之時,師父墨關仍是沒去,在這桃花三月的桃花庵裏喝著悶酒,當年墨關拜師昆侖劍主,隨師父一起修仙,後來師父修成正果,便剩下他與師兄二人,他們一起斬妖除魔,一起替天行道。然後又一起尋仙草,製仙丹,延長壽命。

他一直都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無聊時他們還可以一起喝喝悶酒,可是有一次師兄消失了很久,回來時,懷中就抱著一個孩子。師兄說讓他幫忙照看。然後便又走了。

那段時日,正是妖魔大戰,師兄走了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因為他初次遇見那個孩子時是在一棵桑樹下,便取名為桑榆,後來修仙證道,經常被人弄錯,就成了桑雨。

也便是這一世的小荊邪。

以前,乃至現在,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性子淡,絕對不會生氣,甚至絕對不會愛上一個女子,即便是愛,也隻會是一男人。

可是他終究不是那般喜歡男人的,也終究不是一性子淡到清心寡欲,沒有絲毫七情六欲的人。

多年前,他憑借著對師兄的依戀把那孩子養長大,帶她修仙,帶她走妖道,斬妖除魔。那個時候,其實他已經是半個散仙,很多同行道友都嘲笑他作甚為了折損修為,帶這麼個娃娃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