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騰騰的早飯回去,然後去了公共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看到病房前站著人,陳玉蘭把臉上的水抹幹淨,然後慢慢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背。
“你怎麼來了?”
鄭衛明轉過來看到她,提了提手上的水果籃,說:“是不是要出院了?我過來祝賀一下。”
陳玉蘭去開門,說:“進來吧?”
鄭衛明擺了擺手:“我不進去了,水果籃你拿進去,我要走了。”
陳玉蘭和他客套了一下:“怎麼急著走呢?”
鄭衛明笑了下說:“有事唄!”沒過一會忽然改口:“也沒什麼事,但是我進去幹什麼呢?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裏麵的人是誰是死是活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但人與人很玄妙,好像棋盤上的黑白子,各個獨立分離,但縱橫線把他們連在了一起。
陳玉蘭問鄭衛明:“美玲現在怎麼樣了?”
鄭衛明說:“不太好。”
他看了看陳玉蘭,不知想到了什麼,說:“你精神挺好的啊。”
?
陳玉蘭聳了下肩,鄭衛明在心裏哎了一聲,笑了笑說:“沒什麼。”
他去看窗外,天氣非常好,湖水非常清,像鏡子一樣光亮,像天一樣瓦藍,映出很濃的雲。不由自主回想了一下,當時李英俊和他說什麼了?
李英俊說陳玉蘭和美玲有質的區別,美玲孤沉消極,像泥潭一樣,要把他也帶進去。
鄭衛明很有氣勢地頂了回去,他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直接把李英俊說話當放屁,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心裏很苦。
他回神,不經意地問起:“你的英俊哥哥呢?怎麼沒來?”
陳玉蘭笑了笑,說:“他不來啊。”
鄭衛明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是不是一直沒人過來過?看看,我對你好不好?你的英俊哥哥把你忘了,我還記得你呢!”
陳玉蘭沒說話。
鄭衛明問她:“你是不是也沒去看過他?”
陳玉蘭說:“他肯定生活得挺好的。”
鄭衛明看了她一會,不由嘖嘖地說:“全耐得住寂寞啊!厲害厲害!”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特別不正經地說:“到時出院了,你倆是不是要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了?”
陳玉蘭斜眼看他:“你河妖!”
鄭衛明嘿嘿地笑了:“不想當河妖也沒事啊!和英俊哥哥商量一下,你也當當寶塔唄!”
陳玉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拎過水果籃,擺了擺手:“東西到了,你人走吧。”
鄭衛明不走,越笑越好笑。陳玉蘭直接進了病房,裏麵護工過來接水果籃,細細看了看,說:“很新鮮啊!”
陳玉蘭說:“有沒有想吃的?你自己拿啊。”
護工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給我的水果,我怎麼好拿來吃啊?”
“沒關係的!”
陳玉蘭拿了大桃給她,說:“吃這個吧,時令水果。”
護工高高興興地接過:“我去洗洗啊!”然後多拿了一個,說:“給你也洗一個!”
陳玉蘭攔她:“不用了,我現在不吃。”
護工:“你一會吃也行啊,我先給你洗了!”
她閃過陳玉蘭的手臂,很快到了外麵。陳玉蘭也走出去,要護工洗個水果也沒什麼,但快要出院了,她準備了感謝的紅包給她,錢不多,500而已。
護工忙說不要,陳玉蘭笑了一下,搖了搖紅包指著病房裏麵說:“我給你放包裏啊?”
她準備進去,護工猛地把她手抓住,說:“謝謝老板娘!你人好,我知道!但是紅包我不收,老板給的工資很高,哪個同行不說我碰上好人了啊?我得全心全意還你們啊!”
陳玉蘭看了看她,忽然問:“你幹了多久了?”
她算了一下,說:“兩個多月了吧。”
陳玉蘭:“接到別的活了沒?”
“沒接呢!”
她笑得眼睛眯起來,高高興興地說:“累了!想回鄉下了!過年沒回去,挺想的!今天下了班直接回去,春天過了回來。老板娘,到時候你有什麼事了找我,我肯定來!”
細想了想覺得不對,一邊拍自己嘴巴一邊說:“哎喲!我說不來話!你找我有什麼好事呀?老板娘你還是好好的,別找我了!”
她拿著大桃去了洗手間,走得很快,冬天一直穿著的棉襖換成了薄衫,但還是顯得胖,像晃悠來晃悠去的矮冬瓜。
陳玉蘭和她親近,問她冷不冷,她經常笑著回:“別問我冷不冷了,我不冷!老板娘你瘦,越來越瘦!你多穿衣服啊!當心倒春寒啊!”
下午的時候,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陳玉蘭想要不要現在出去買什麼花給元康,醫院附近有花店,生意很好。她取了錢下樓,到了大廳,迎麵撞上人。
想說抱歉,眼睛忽然一亮,喊:“葉姐!”
小葉和老公來做檢查,沒想到碰到了陳玉蘭。細算了算,好像已經兩個月沒看到過了,小葉忙哎了一聲,笑眯眯地說:“小陳啊,好久沒聯係,挺想你的呢!”很快反應過來,問她:“你怎麼在醫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