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園,轉過回廊,又穿過磨磚的天井,麵前的房簷下麵,掛著一串叮當亂響的玉鈴。

他“砰”地一聲將門撞開,隻見裏麵站著一對衣飾華貴的中年男女,男子俊朗溫雅,女子清麗柔美。

葉懷遙的嘴唇顫唞了幾下,喉嚨發澀,什麼都沒有叫出。

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情緒,燒灼著他的五髒六腑,有很大的一顆眼淚,從他的眼中落下來,砸到地麵上。

翊王妃走過來幾步,試探著說道:“是……阿遙?”

葉懷遙幾乎語不成聲:“是,娘……娘,是我,我來了。”

他又轉向翊王,不覺用了小時候的稱呼:“還有,還有爹。”

“乖,你都長……這麼大了。”

翊王妃將葉懷遙摟住,自己卻隻到他的肩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也覺得酸楚萬分,緊緊抱著兒子,又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仔細端詳。

這個幻境當中,有葉識微和葉懷遙的幻影,夫妻兩人多年被禁錮在此地,渾渾噩噩,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了,也意識不到這兩個永遠停留在十幾歲年紀的兒子,乃是因△

容妄見他笑了,也自歡喜:“嗯,真不疼了。”

背後傳來一聲輕輕地咳嗽,葉懷遙這才想起,葉識微也跟著他們兩個一塊出來了。

他臉上微微一熱,將容妄放開。

葉懷遙挑眉,轉身對站在旁邊堅決不肯回避的葉識微道:“識微。”

葉識微從從容容,也將自己的手衝他遞了過去,說道:“剛才進門的時候跑的急,手背撞在了門框上,也紅了一塊。哥,給我也吹吹。”

葉懷遙:“……”

葉識微伸著手看他,那表情,當真是又無辜又雲淡風輕。

容妄冷冷道:“我沒看出來哪裏紅。”

葉識微含笑說:“是,這點傷,在魔君心目中自然不算什麼,還沒有你上次揪我領子勒出來的印子重……”

葉懷遙可不知道他倆還有這一出,看了容妄一眼,容妄的臉色很僵硬。

——他果然告狀了。

容妄低著頭咳嗽兩聲,不看葉懷遙,心裏覺得葉識微果然非常陰險,跟他比起來,燕沉那就是真君子。

他盯著葉識微那隻手,麵無表情地道:“你若是非得吹吹,我給你吹。”

“不必了。”葉識微莞爾一笑,將手收了回來,“告你一狀,算償了。”

償還什麼,虧欠什麼,其實早已經理不清說不上,當一切的風煙過後,自有明月來相照。

葉識微拍了下葉懷遙的肩膀:“哥,快回去了。”

他說罷之後,微微一笑,當先離去。

葉懷遙笑著搖了搖頭,隨著葉識微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招呼容妄:“咱們也走啦,快點。”

容妄抬起眼來,笑看著葉懷遙,他站在夕陽的餘暉中,金燦燦的光芒落了滿身,一如初見般耀眼。

這是他曾經在煉獄中仰望的光明,是他心頭珍寶,畢生摯愛。

這一回,終於可以不再猶豫徘徊,遙遙相望,他上前一步,握住了葉懷遙的手。

那金色的光芒隨之映入眼瞳,冰涼的皮膚感受到了暖意,血液脈脈流淌,心髒的跳動真實而有力。

一切的溫暖明亮,依舊仿佛與他毫不相襯,又和諧的如同與生俱來。

兩人相對而笑,夕陽在山壁上拖出糾纏的身影。

經過風雨摧折、離亂痛苦,所幸,總還有那樣一份情,奉你初心如同絢霞。

塵土人間多少事,相關,隻有初逢兩少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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