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是一場夢。
一年前,自己還是太子,七夕前夜,他看見父皇手中的那一卷畫,就應該明白的,畫卷上頭畫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一雙桃花鳳眼,一顆朱砂淚痣,那神韻像極了殘月,隻不過上頭提的詞是:月下風晢,醉不在酒。落款:風晢醉月……
自己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那個人奪取了曾經屬於他的一切,但那原本應該是屬於那個人的……
那個人是當今的天子了,他從父皇手中奪回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自那時,自己想起,自己做了幾年相同夢中的那個男子是誰,那是醉月教的教主,也是上屆的狀元,也是現今的天子——風晢殤~!
曾經他說他喚殤,那是夜,滿林的桃花紛飛,他笑麵如花,卻比花更甚。
曾經他說他叫殘月,那是太和殿上的新科狀元,滿朝文武,擋不住他才華橫溢。
曾經他說他是先太子風晢醉月之子風晢殤,那是七夕,自己率眾軍逼宮,卻遭背叛,失敗,皇位成了他的。
曾經他還說過:
執子之手,與子共著.
執子之手,與子同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夫複何求?
曾經他還說過:如果愛就是比喜歡多一些,那麼我愛上了你~!
曾經……
那麼多的曾經卻換不了他現今的放過。
現今風晢王朝都在通緝一個人,那就是曾經的太子——風晢曛。
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說:就算是翻過整個風晢國,也要將他給我抓回來。
他說……
風晢曛搖了搖頭,聽道不遠周叔在叫他,便隨手亂洗了會,出了小溪,穿上幹淨的衣裳,將髒衣服一手提著,向竹林跑去。
那時,那火箭就要射中自己,是周總管突然出現擄走了自己,一路逃亡,他都沒有拋棄自己,帶自己來到杭州,用他的積蓄為自己治傷。
聽自己聊到,想看風晢花,便帶自己在這山穀中定下來,平日做做農活,有時隨周叔學學醫,采采藥,為自己療傷,那時那箭塗了毒,他想要自己死……
若不再想他,這樣的生活其實挺好的。
風晢曛回到竹樓,周叔已經做好飯了。
“來,小曛,多吃點,最近都瘦了。”周叔慈愛地為風晢曛夾菜。
先前,周叔不願叫風晢曛為小曛,說身份有別,風晢曛隻是道如今他不過一個逃犯,罷了,沒什麼的,最終在風晢曛的堅持下,周叔才願意以這樣的身份一起生活。
風晢曛未反對,隻是順從地吃飯。
日子其實挺好過的,白日裏他去采藥,周叔務農,每半月出山買點生活必需品,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
今日他所說的藥就是那解箭毒的藥,名為月仙蘭,是一種綠色開花植物,長得和墨蘭有些像,隻不過花更小點,顏色更淺些,它開在醉月穀東邊的絮墨山上的懸崖邊。
如今他武功全失,自是采不到,所以周叔才道明日隨他一同去。
風晢曛吃完飯,幫周叔洗了碗,便爬到樓頂上了,周叔對此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隨著他。
看著滿天的星星,卻不見那缺月,風晢曛有些失落,還有些心疼,前些日子他去了……
一個人喝著酒,看著星星……
番外二
帝都,皇宮,遺曛殿,年輕的帝王看著畫像中的男子失了神。
抬頭見屋外,炎日當頭,不知為何,突然想出去走走。
這是個夏天,正午時分,風晢殤站在桃林裏,寂寥之意愈發的深了。
桃花早就謝了,滿樹的蔥綠,阻擋了些暑氣,夜銘旭輕輕地喚了聲,風晢殤回頭,夜銘旭道:“已經找到了,在杭州的醉月穀。”
“還有誰和他在一起。”
“前太子府總管——周紓解。”
風晢殤轉頭看著滿林的翠綠,笑了未語。
一回宮中,風晢殤就大病一場,生命垂危,他下了遺旨,立四王爺風晢煦為皇帝,沒幾日就去了。
那日天氣挺好的,周叔同風晢曛一起去墨山采藥,到了墨山山頂,才道那懸崖有多深,周叔年紀大了,再加上一年前逃命時受的傷,還有為風晢曛療傷耗了很多內力,如今,體力不行了,所以決定風晢曛下去采藥,周叔在上頭看著。
風晢曛一步一步小心地下去,慢慢接近了那月仙蘭,就在風晢曛的手碰著月仙蘭時,一隻蒼鷹忽然撲來,風晢曛一時沒抓穩,掉下懸崖,上頭周叔忽覺繩子一輕,向下一看。那浮雲遮住了視線,忽的一隻手拍在肩上,周叔條件反射的出手,卻見是風晢熙,隻聽他道:“放心,表哥已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