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2)

小藥箱,裏麵我寫有一張說明,每天要吃什麼藥自己記住,以後不能幫你記了……”

林正輝說著,心中感到一陣難過,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本來插不進手,隻好閑閑站在旁邊聆聽教誨的許欣然一直雞啄米般的點頭點的不亦樂乎,突然發現林正輝沒了聲音,好奇的伸頭去看,卻發現林正輝神色黯然。

許欣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伸過手去扯扯他的衣袖。

“沒事,”林正輝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緒,笑道,“我這個人就是優柔寡斷。”

不,你隻是感情豐富而已,不像我,自私又無情。

許欣然這樣想著,自嘲的笑了笑。

自從得知許欣然將要離開的消息之後,他們兩個人似乎就籠罩在一層奇特的氛圍之中,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隔在兩人中間,讓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想法隱藏起來,互相微笑著,說著些可有可無的對白,悲哀的看著時間逐漸走向離別的時刻,無從挽留。

在這個時候,許欣然才真正確定,自己不舍得林正輝!

幾次三番想說“我不走了”,話到嘴邊,卻想起陸歡的話,心裏又似乎堵著一口氣,是想證明什麼,還是想尋找什麼,說不清楚,隻是確定自己確實需要時間去克服那看不見的心結。

許欣然看著林正輝忙碌的背影,狡獪的一笑,他已經下了決定,少則一年,多則五年,一定會回來,不過現在他並不打算把這個新鮮出爐的決定告訴林正輝,先讓他擔心一下吧。

不過要是到時候自己回來看到林正輝另有所愛了怎麼辦呢?

許欣然開始了新的苦惱,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有緣分,那就怎麼也跑不掉的吧,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再說,他有必然的把握林正輝一定會等他的,這個怎麼說呢,出於對自己魅力的信心?

如果陸歡知道他這麼想,一定會做嘔吐狀。

許欣然笑著,決定把這個想法當作自己的秘密。

他就像是過冬的候鳥,隻是暫時的離開,總有一天要回家的。

火車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逐漸蕭條,南方那仍舊碧綠的樹葉慢慢被北方枯黃的落葉取代了,許欣然躺在火車狹小的臥鋪上,感覺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浸濕了鬢角,他咬住嘴唇,任離別的愁緒啃食自己的心……

隻因這是自己所做的決定,因此絕不言悔。

另一邊,眼看著許欣然乘坐的火車消失在視野中,林正輝卻站在站台上,看著手裏的一把鑰匙發呆。

剛才在送別許欣然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從褲袋裏掏出這把鑰匙遞給欣然。

“這是你家的鑰匙,還是你收著吧。”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許欣然的眼睛,為自己卑鄙而弱智的試探感到羞愧。

“你拿著就好,”許欣然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輕鬆,“記得打掃我的房間。”

意思是,他仍然可以住在那裏?

林正輝驚喜的抬起頭。

許欣然笑笑,說:“到時間了,幫我把行李拿到車上吧。”

……

林正輝捏緊了手裏的鑰匙,也許這根本不算是個承諾,但是已經足夠支撐他等下去,等欣然歸來……

國立音樂學院不愧是國樂的殿堂,進修的日子裏,許欣然隻覺得如魚得水。導師給予的指導;同學間的探討,一點一滴的豐富著他向往音樂的靈魂,好風頻頻送,讓他在音樂的天空中飛翔得更高、更遠……

可是無論飛得再高、再遠,總有一絲牽掛的絲線連接著他和遠在南方的那個人,這牽掛深入骨髓,無影無形,卻又牽心連肺,這莫不是命中的紅線?

交流學習一年,因為表現出眾,就直接報考了這裏的研究生,一直到畢業,又是三年。

似乎是轉眼間,四年就過去了。

臨近畢業的時候,他特意到醫院做了詳盡的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沒有癌變的跡象。

許欣然很平靜的走出了醫院,麵對明媚的陽光,忍不住微笑。

比原來承諾的五年,他提前了一年歸來,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還在原地等他。離開的時候

,似乎是很篤定的,可是隨著時間流逝,許欣然的心裏越來越恐慌。

身在異鄉,寂寞的求學生活竟然使他和陸歡成了朋友。

在網上聊天的時候,陸歡經常嚇唬他“別擺架子,多跟林正輝聯係,不然小心你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另有所愛了”。

這個道理許欣然不是不知道。但每次想給林正輝打電話,都會覺得尷尬起來,拿起電話,經常不知道說什麼好,撥通了,講上幾句話,也不過是說寫學習生活的瑣事,一點甜言蜜語也沒有,掛了電話才後悔得想抽打自己。

在分隔兩地的漫長的思念裏,原本幾乎不會做飯的許欣然居然也學會了下廚。不過也多虧了林正輝擔心他孤身在外吃不好,隔三岔五的發過各種食譜來敦促他學著自己做,而且食譜都寫的十分“傻瓜化”,讓許欣然這個廚房新人都能夠輕鬆上手。每當許欣然吃著自己做的食物的時候,都忍不住要驚歎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美味的東西。然後在食物的美味裏,對林正輝的思念一點一點的加深,越來越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