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知簡直哭笑不得,他停下腳步捏了捏季蘊的耳垂,說:“我是關心你的身體,不是要管著你,零食我可以不吃,但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

季蘊見他這麼認真反而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嘛,你不要認真。”

等開車到家裏的時候,季蘊還是覺得撐得慌,顧愷知見狀隻好找出胃藥,等季蘊就著白開水吞服完藥之後,又讓人躺在沙發上,腦袋枕著他的雙腿,手掌附在他的胃部上方一圈又一圈給他揉著。

季蘊躺著發出後悔的喊叫:“我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吃這麼多了。”

顧愷知揉按的力道很輕柔,舒服得季蘊忍不住發出哼哼的聲音。

就在他快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顧愷知從耳邊傳來:“你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地出國了?”

季蘊的思維本來都快要停滯了,聞言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他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

當時回國初遇的時候他含糊過去了,但現在就不得不說了。他知道顧愷知想問的是為什麼和他斷了聯係而不是出國的原因,但該怎麼說呢......

季蘊一隻手撐著沙發坐起身,然後依偎在顧愷知的懷裏,後背貼著他的前胸,沉默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嗯?”顧愷知低頭看他。

季蘊想了想還是微微側過身,環住顧愷知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子裏,聲音悶悶的:“對不起,當時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也沒通知你一下,這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

顧愷知沒回答,他摟住季蘊的後背讓他更舒服地倚著自己。

“快畢業的時候,我媽媽突然從國外傳來消息得了癌症,我那段時間心裏很亂,雖然她從小也沒有怎麼關心我,但是咋的一下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難過。”

“我爸那段時間又恰好接觸新的對象,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一樣。我媽也許是想要我陪陪她,又或者是想要補償我,就問我要不要出國,她在國外再婚了,積累一些錢財,夫家還挺有勢力的,可以支撐我上個頂尖的大學再好好畢業的。”

顧愷知的手在他後背來回撫著,無聲地安慰他。

季蘊將臉在他脖子裏蹭了蹭,聲音低低的:“其實她挺自私的,就因為她想見我、想要自以為是補償我就讓我離開熟悉的環境。我根本就不稀罕去讀什麼國外頂尖的大學,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是我媽,我怎麼得也不能連她最後一麵也不見。”

“她很快給我辦好手續出國了,我其實沒打算去那麼久,隻是想先去看看她再說,後來她的病情一直反複,雖然外公一家也定居國外可以照顧她,但我畢竟是她的親兒子,而且我發現我也挺舍不得她的,就留了下來。”

季蘊的聲音似有哽咽,他吸了吸鼻子道:“那段時間挺難受的,我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緒裏,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而且把這種事情告訴別人也沒什麼用,反而拉著別人一起難過。再後來她走了,我也習慣了在國外的日子,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和國內斷了聯係,我那時沒打算回國,想著既然斷了聯係就幹脆斷了吧。”

顧愷知吻了吻他的頭發,隻說:“你應該告訴我的,喜悅的、難過的、沮喪的都告訴我。”

季蘊從他懷裏鑽出來,對著他的嘴唇啄了一下,討好道:“那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他見顧愷知不說話,有些急了,但突然和好朋友斷了聯係消失不見確實是他的錯,他便說:“上次釣魚你輸了,你說要答應一件事,現在我要求你原諒我。”

季蘊的眼角還泛著點水光,顧愷知伸手幫他抹去,又將他攬入懷中,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