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唇角, 輕輕笑道:“我是在反思,畢竟我身為驃騎大將軍, 是禁軍總督統領, 今日中秋宴會的保衛由我一手負責,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

“京將軍知道便好。”五皇子捂著肩傷, 冷笑道,“那京將軍反思了許久,可有反思出什麼結果了嗎?”

京淵直白道:“沒有。”

五王爺被京淵這話氣得語噎,蕭霽寧聽著也有些想笑,不過他見此時的情況京淵還能應對,他若開口幫京淵,或許也有官員議論說他偏袒京淵,於是蕭霽寧便沒有插手出聲。

“誰叫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來手中握有驃騎將軍令也是無法完全號令禁軍的,還得有禁軍兵符在手才行。”京淵緩緩環視了一圈大殿,最後把目光落到七王爺身上,決定先拉珍太妃出來擋擋,“這禁軍兵符到我手上不過也才月餘時光,至於兵符的前任主人用它做了什麼,下了什麼指令,這就不好說了。”

“真是荒唐。”齊拓又道,“你是想說今日之亂,和七王爺有關嗎?”

“兵符的前主人是七王爺嗎?這我倒不清楚。”京淵話鋒一轉說道,“我隻知道,禁軍原先是歸徐君悔管的。”

京中禁軍另一半擁有兵符便可號令一事,是酈行宮亂後眾人才知道的事,彼時曝光在眾人眼前的兵符前主人,是珍太妃。不論事實如何,大家也都默認這與七王爺有關。

可是在珍太妃之前,兵符到底有沒有在過徐君悔手裏這就不好說了,大家現在也不可能找到一個徐家人過來確認。

而徐家因皇室沒落,雖說徐氏一族並未被戮盡,但兩者也是結怨不輕。更別提徐家三女兒徐玖卿前些日子還和六王爺有些爭執,若說徐家人因此製造些小騷亂來報複皇室,也並非沒有可能。

事實也的確如此。

能夠號令徐氏殘黨的人這世上隻有徐家人了,紀星明又在鬆竹館為徐玖卿解過圍,徐玖卿很有因此選擇幫紀星明和五王爺這一次。

其實以京淵的身份和京家的勢力來說,今夜的事到這裏,隻要蕭霽寧不下令細查,其實就可以到此為止了。就算蕭霽寧要細查,這裏麵也有很多可以去做手腳的地方——畢竟再沒比將今晚的事扔到徐家身上更好的解釋了。

這也是目前的真相。

“我相信以徐氏的傲骨來說,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陳鈺聞言反倒笑了,他對著蕭霽寧行了個禮,而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對蕭霽寧說,“皇上,護送六王爺前往皇陵的軍隊,今日早晨忽然送來一封信,微臣本想在明日早朝時再奏明皇上,但眼下看來,還請皇上現在就看看這封信吧。”

蕭霽寧聞言便對穆奎道:“拿上來給朕看看。”

穆奎依言將信取來,交於蕭霽寧,蕭霽寧看完之後也不得不佩服,佩服五王爺紀星明和徐玖卿等人,給他設了一個多大的局——

信中說,紀星明護送六王爺去皇陵的軍隊遇到了漠北西域邊境吐蕃騎兵的襲擊險些全軍覆沒,若不是徐玖卿率領一批女子軍出來相助,恐怕今年的中秋團圓佳節,大蕭就要少一位親王了。

雖然說徐玖卿前些日子還在京城裏,最後居然和六王爺差不多時間去了皇陵,又那麼恰好地救下六王爺這也太過巧合了,可她總不可能未卜先知號令動吐蕃軍隊,命他們對六王爺發動襲擊吧?而徐玖卿若真恨皇室的人,她就不會救下六王爺,她若是救了六王爺,那遠在皇陵的她又有何本事在京中發動禁軍暴亂?

鬧到最後還牽涉到了吐蕃,蕭霽寧麵色也有些凝重,他問陳鈺:“陳大人為何得以肯定,襲擊六王爺的人就是吐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