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剩下的幾天過的波瀾不驚。
黎耀輝開始把大部分的時間放到公司裏,做起了核算的工作,把之前財物的那一套都拾起來,從頭做起。
莊明輝的尾款還是沒有消息,陳經理反複的追問,黎耀輝也盡量拖延時間。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跟莊明輝談話。
他們見麵都是互相避開,黎耀輝也沒找找到機會跟他“偶遇”一下,隻能等他自覺自發的想起來。
周五,是整個工期的最後一天。黎耀輝下定決心要跟莊明輝好好的談一談了。否則尾款拿不到,下一期的工程計劃也沒辦法確定。
況且快到周末,黎耀輝又要到父母家那邊去,上次那個電話也沒回,不知道還有什麽七七八八的事情要他去做。
還有何寶榮。
想到他,黎耀輝彎了彎嘴角。
對黎耀輝來說,何寶榮始終是個特殊的存在。每次想到他,心裏總會有一片柔軟的地方,這本身,就是一種美妙的感覺。
周末或許會去父母那兒,或許不去。但是 一定要和何寶榮一起過的。
一大早黎耀輝就去了酒吧。
工程已經基本結束,本沒有再去的必要。但是黎耀輝不知道莊明輝的具體住址或是辦公地點什麽,幾次見麵都是在外麵,或者在“Fresh”,他就隻好來這裏等著。
這幾天莊明輝都沒有露麵。
如果不是對這個人的了解黎耀輝恐怕早就像對待以前的客戶一樣認定對方的逃避行為了。然而到了今天,盡管對他知根知底,黎耀輝也忍不住對莊明會的信用產生懷疑。
酒吧裏的工人說,莊老板跟他們約好在今天節工錢,於是趕完了活兒,也不走,一並等在那兒,等著拿他們的工錢。
像這種小規模的工期大多是先付定金,再有施工隊作業,可問了工頭才得知莊明輝根本沒有付給他們定金,不禁讓黎耀輝大為驚訝。身為商務經理,境外出差就好像CEO一樣,手上大多有些閑置資金的,莊明輝為什麽顯得這般窘迫?
大概過了中午的樣子,莊明輝終於來了,在眾多工人和黎耀輝本人的期盼中。
他的樣子不似以往那樣外表光鮮、神采奕奕的,休閑款的西裝配上他有些蒼白的麵色更襯得整個人有些過分的疲倦。
莊明輝一進來就和黎耀輝打了招呼,麵帶微笑的僵硬感看在黎耀輝的眼裏。可是旁邊的工人們和莊明輝毫無瓜葛,一心想把工錢拿走,一聲聲“莊老板”急吼吼的叫著。
黎耀輝看他們急不可那的樣子隻覺得心煩意亂的,莊明輝倒是挺鎮定,從公事包裏拿出一本賬來,對筆著給工人打的白條,一個一個的把工錢發下去。
莊明輝的涵養是讓人欽佩的,如果是黎耀輝肯定不能保持這麽好的儀態。看他麵帶微笑發錢的樣子,黎耀輝想。
好不容易一筆筆的賬都清了,莊明輝解開西裝外套鬆了口氣的樣子。拉開吧台邊的椅子是以黎耀輝坐下,給他們兩個人都倒了酒。
黎耀輝沒有白天喝酒的習慣,但也沒說什麽。
“這麽多天不見你,終於忍不住路麵了。”莊明輝搖了搖手裏的酒杯說道。
黎耀輝不置可否的笑笑,心裏思量著怎麽跟他開口。
“我知道,你是來問我要尾款的。”莊明輝淡笑著。
黎耀輝放下後手裏的酒靠在椅背上,示意莊明輝繼續說下去。
莊明輝又笑了笑,恢複嚴肅之後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