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惜走過去:“紀隊,您好,我是新來的法醫韓惜,我想看一下上周三麗竹苑小區那起跳樓案的相關資料。”她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包含絲毫的個人情緒,仿佛早晨在局長辦公室門口的那一幕不曾發生過一般。
紀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懷疑這個人不是個忘事精,就是太冷漠,冷漠到連惱怒都不舍得給人一個。
他單手插兜裏,斜靠在桌邊上,一雙桃花眼微微彎了彎:“不給。”
韓惜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釘子,她也不擅長跟人扯皮,臉蛋忽得一下紅了。覺察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渾身上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趙靖靖無奈地看了紀堯一眼,從一疊文件裏將韓惜說的資料找出來遞了過去:“之前的法醫老邢驗的屍,是自殺。頂樓欄杆也沒有人為鬆動的痕跡。”
韓惜接過資料,點頭道謝,隨手翻看了幾張現場拍攝的照片,微微蹙了下眉:“我能拿回去看嗎?”
趙靖靖:“當然可以,怎麼,是有什麼疑點嗎?”
韓惜沉思道:“不一定,先等我看看。”頓了一下又十分認真地說道:“謝謝你。”說完拿著資料走了。
全程被無視的紀大隊長表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並以德報怨地拿出電話定了九十九朵紅色的玫瑰花,讓明天送到法醫室。
下班時間一到,紀堯哼著小曲,晃著手裏的鑰匙圈走出市局大樓,正要拉開車門進去,聽見後麵傳來蔡局的大嗓門:“下回不許開豪車來上班,說了多少遍了。”
紀堯回頭:“今天情況特殊,相親。”
鐵麵無私蔡局:“你這車影響警隊形象,計入年終考核。”
紀堯:“.…..”這特麼已經是他家最便宜最低調的一輛車了,才兩百來萬。
旁邊幾個下班的同事見怪不怪地打招呼:“天蒼蒼野茫茫,市局紀隊相親忙。”
“馬到成功啊,紀隊。”
“加油啊紀隊,等吃喜糖呢。”
……
從二十三歲警校畢業到現在,五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有時候三百六十六天,他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
隻有在忙案子的時候才能緩一緩。
紀堯停好車,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老太太發來一條消息:“兒子,相親加油,不然就要回家繼承家產了哦,加油加油,母上看好你。”
文字後麵還跟著一個中老年表情包,上麵寫著一行七彩的字:朋友,美好的祝福送給你。
紀堯沒回,將手機放進風衣外套裏,走進了自家投資的餐廳。
經理趕忙迎過來,微微彎腰,滿臉帶笑:“小紀總,人已經到了。”
紀堯點點頭,跟著過去了。
今天的相親對象是他遠房表舅媽家的三侄子給介紹的,某公司的千金。
女人穿著一身酒紅色長裙,深V收腰,見到紀堯就是一個甜膩柔美的笑,看起來對他的外形很滿意。
紀堯坐下來,隨手從桌上花瓶裏挑出一枝玫瑰花:“鮮花配美人。”那笑容是禮貌而紳士的,絲毫不顯輕浮。
他從不吝嗇對精心打扮的女人進行讚美,有恭維的成分,更多的還是尊重。自小的成長環境給予他的教養就是這樣。
簡而言之就是,浪漫又腐敗的資產階級的做派。當然。麵對窮凶惡極的罪犯,又該是另一種手段了。
根據相親流程,兩人先聊了幾句各自的興趣愛好。
然後就回到最關鍵的問題上了,女方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紀堯每次回答這種問題都很有耐心:“小的時候經常被綁架,覺得綁匪最怕警察,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就報考了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