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鬼嘞!白止羌不知他在玩什麼花樣,隻能暗自咬牙。
“我從不欺負小孩子。五年,等你羽翼豐滿了,再來。到時候,看你是堂堂正正進到這裏來還是仍然夜闖……”
白止羌有種自己被他捏在手掌心裏感覺,這讓白止羌相當不爽,瞧不起爺是吧,等著,今天你放過爺爺,有你後悔的一天!白止羌同學覺得自己再跟這個男人說話,這男人會笑得更開心。
“唔,忍住了。我以為你會指著鼻子跟我說我要你後悔呢……”
白止羌徹底怒了:“呼延燁,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輕看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等著付出血的代價。”呼延燁將劍扔回給白止羌。
白止羌接過劍,麵色青白,咬牙切齒地翻窗而出。
回到藏身地,白止羌一肚子氣。遇到恩人,仍然一肚子地問安。
“羌兒,夜闖王宮了吧。”恩人猜得很正確,因為白止羌青白的麵色更白了。
於是,恩人又道:“吃癟了吧。”恩人覺得自己又中了,因為白止羌的麵色由青轉紅了。
“告訴我,發生什麼了。”恩人語氣溫柔,像極了情人。
白止羌咬牙切齒,如是這般說了一遍,省略自己的狼狽,大罵呼延燁N字。
“今日,你是完敗。卻不思進取,羌兒,你錯了,卻不知錯在何處。”
白止羌一愣。
“若他不放你回來,你便死在那裏。複仇?何談?你總是太天真。若是這天下握在手裏,一個舊朝將軍的性命不就是你砧板上魚肉了?!”恩人輕歎一聲,繼續道:“我將你從那荒蠻之地救回來,是期你能奪天下的。”
“羌兒受教。”白止羌衝著恩人一抱拳,跪倒在地:“請恩人受羌兒為徒。”
恩人將白止羌扶起來,道:“你可吃得苦?你可忍得苦?修身一道,你須先忍。”
白止羌目光如炬,我忍!忍下仇恨!
從此,恩人變成了恩師。
修忍之道,白止羌兼修學之道。他隨恩師探回紇,恩師道:“呼延燁原本是中原人,你可知道。”
白止羌當然不知道,他愣住了。
“為師要你學他,在回紇做個大將軍。”
“老師,呼延燁是於突厥內鬥中吃了甜頭,如今回紇太平……”
“唉,你傻啊,沒有,你不會無中生有?回紇若幹個王爺,實力都不弱,都覬覦著王座;回紇的可汗,老而昏庸,如今,那老兒仍未指定繼承人……”
“學生受教了……”
“我不是讓你忍麼!聽為師說完!呼延燁原本就認得手握重兵的將軍,如今將軍坐上汗位,他成了將軍。這段內情你不知吧。”
白止羌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老師居然如此博識(那是好聽的,說難聽點就是八卦),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忍著,別先佩服為師!為師在回紇境內也有幾個熟人,可薦你一薦,助你一程。給為師好好表現呐。”
白止羌麵皮繃得緊緊的,恩師一歎氣:“孩子,還忍什麼,向為師致敬吧。”
“是,老師。”
白止羌的複仇大道平坦而廣闊,天上掉下個恩人兼恩師來給他鋪路,孩子有前途!
白止羌五年之內長了很多見識,腦子好使了,眼色會看了,衝動不再了……時光如流水啊。他卻忍著不去赴那五年之約,現而,他還不能堂堂正正去突厥皇宮。當然,回紇皇宮裏他就跟遛彎一樣,偶爾還和他的恩師一起拉拉小手什麼的……執手而教,啊哈哈,執手而教……
但是,白止某人很鬱悶,他很想跟他的仇人現一現,當麵指著他笑:後悔了吧後悔了吧,你絕對後悔了!
“你傻啊,不會轉彎啊。人家不是告訴你可以夜闖了麼,該忍的時候要忍,不該忍你還忍就是白癡了……”
於是,白止某人就被一巴掌揮到突厥皇宮了。
故地重遊,白止羌別有一番滋味。他確實變強了,卻還不足以同仇人抗衡。
“咦!”白止羌沒有在曾經的桌案前看見曾經的人。他輕輕巧巧地蕩遍了整座王宮,沒有發現仇人。死了?沒聽說啊。罷官了?沒聽說啊。出使了?沒聽說啊。
白止羌的心立刻空蕩蕩的,他正在發呆的時候,突然發現仇人的臥房燈亮了。白止某人的心立刻雀躍了,他一直想著要雪恥,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但是,很多人出出進進,害得白止羌根本沒機會接近呼延燁的房間。
轉眼就快天亮了,白止某人戀戀不舍地離開,準備選個日子再探皇宮。
等白止某人回到暫居地,慚愧地說:“好多人都圍著那破地方轉,沒見上。”
恩師哦了一聲,沒多言語。本來白止羌準備等待恩師的嘲諷來著,結果恩師的背影漸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