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人把話筒遞給前排,立刻有記者搶了過來:“我想問一下周導,這一次的節目有什麼玄機嗎?為什麼一次播完?”

周導咳嗽一聲:“的確,這一期的節目有點特殊,特殊在哪裏,大家親自去看一看,一定會得到答案。”

“周導,請問節目和大前天晚上的事件有關嗎?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一期節目似乎和晚上的靈異直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周導還是一臉官方微笑:“現在還暫時無可奉告,因為起碼要等待案情完全水落石出後,才能確定哪些細節是虛構的,哪些是真事。”

下麵發出了一片轟然的驚歎:這也就是暗示了,的確和那件案子有關了!

立刻有人迫不及待抓過話筒:“我的問題想問一下成焰,請問那天的直播,是你一手策劃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台上,成焰穿著一身純白的高定西裝,剪裁合體,頭發剪得靈動青春,淺淺的碎發在光潔額頭上垂下一層輕盈的劉海。

他坐在那裏,因為這幾天徹底休息而氣色良好,更顯得唇紅齒白,眸如寒星,宛如一尊俊美的雕像。

他低頭調了調話筒,才平靜地開口:“是的,是我和朋友一起準備的,我們寫了綜藝的台本,也精心安排了那天晚上的直播。”

“嘩!”下麵一陣巨大的騷動:他親口承認了,甚至說綜藝台本也是他們寫的!

攝影記者激動地錄著像,文字記者劈裏啪啦打字,爭分奪秒寫新聞稿。

“陳岩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思幫他翻案?他真的是完全冤屈的嗎?”

成焰抬起長睫覆蓋的、幽深的眼:“陳岩和我是在選秀節目中認識的,那時候,他在做和聲和伴舞,也做舞台雜活。我相信他,所以我想幫他翻案,就這麼簡單。”

立刻有記者叫:“萬一他騙人呢?你怎麼就能斷定他是完全無辜的?”

成焰淡淡一笑,眼睛裏卻沒有什麼真正的笑意:“他到底是不是無辜,我相信看完那天的直播,所有人心中都應該有一個判斷。”

“可是他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真沒有的話,吳靜安又怎麼會盯著他一個人害呢,而且害的手段這麼凶殘?”一個男記者尖銳的聲音在叫喊。

成焰冷冷地望向了他。

剛剛還溫柔地帶著點笑意,現在他的臉上,卻一片寒霜。

“你這種可笑的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不是嗎?”他聲音並不冷厲,可是一字字說著,卻像是砸向那人的臉。

“在你的邏輯裏,一定是這樣——地鐵上那麼多女性,為什麼偏偏你被騷擾了,一定是你穿得少嘛;小偷入戶那麼多次,不捅別人,卻捅了你,一定是你反抗激怒了他,你好蠢啊;吳靜安誰都不害,專門去害陳岩,那一定是陳岩脾氣不好、到處得罪人,所以才會倒黴。”

他緊緊盯著那個發問的記者:“你們這樣的人,永遠隻會譴責受害者,幫凶手和壞人找理由和動機。明明是色狼見色起意,明明是小偷狗急跳牆,明明是吳靜安喪盡天良,不就這麼簡單?”

他清亮的聲音不疾不徐,可終究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悲憤:“你們為什麼從不站在受害人角度想一想,他們受傷害,僅僅是因為壞人太窮凶極惡呢!”

會場裏一片安靜,幾個蠢蠢欲動的記者悄然縮起了脖子。

哎喲我的媽呀,這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那個法庭上。

他們怎麼就忘了,這孩子,平時溫柔又謙和,可是一旦真被激怒的時候,可言辭犀利得很!

那段法庭上的最後陳述,可是和現在一樣,聽得所有人鴉雀無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