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忍無可忍:“哪裏來那麼多意外?那個陳岩原先是個孤兒,在社會上廝混大的,長歪了正常。”
她指了指林家駿麵前平板電腦上的成焰舞台照:“可這孩子,金尋仔細查過了,背景簡單,身世可憐,現在被金尋庇護在他們公司,也沒什麼可能沾染什麼壞習氣,你就不用杞人憂天了。”
林家駿猶自不服:“以後呢,誰能保證他以後還保持心性?”
肖雅眉目清冷:“以後的事也不用保證,結婚多年的夫妻還能離異呢,隻要他們現在真心相愛,就隨他們去!”
……
私立醫院裏的主治醫師辦公室裏,一位專家麵色嚴峻:“成先生,我得跟您說一聲,您不是病人的直係親屬,有些治療還是要家屬簽字的。”
成焰低聲道:“已經找到她家人了,正在趕來。”
醫生點點頭:“那就好,等家人來了,請他們做好思想準備,病人撐不了太久了。”
見慣了生生死死,這樣的癌症晚期病人,送來時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了,現在又時常陷入昏迷,怎麼看,也沒有太長的壽命了。
成焰出了辦公室,外麵,胡帆正翻看著手機,盡職地等著。
“李姐的家人今天下午到,我罵了半天,才有個弟弟來。”說起這事,胡帆依舊氣鼓鼓的。
什麼垃圾家人啊,打電話過去,那邊接電話的是她爸爸,竟然說村裏人都傳說這個女兒在外麵幹的是皮肉生意,丟了家裏的人!
他當時就沒忍住,在電話裏大罵了幾句:“要不是你女兒在外麵掙錢,你家下麵幾個娃咋上的學!”
對麵的人被他的氣勢給鎮住了,才磨磨唧唧地答應叫人來,可把胡帆惡心得不行。要不是有的治療需要親屬簽字,他真恨不得眼不見為淨。
成焰歎了口氣,轉身去重症監護室裏看了一下,這個叫李琪的女人已經昏迷了,在外麵隔著玻璃看著,幹枯憔悴,看上去隨時都可能離去。
對她,好像也沒有什麼恨意。
十年前那個夜晚,燈光迷離,光線不清,他其實沒太記住那個求救女子的臉。
但是短短幾個照麵,他還是記得,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姑娘,妝容豔麗,粉底雪白,眼神雖然驚恐,但還算得上靈動鮮活。
而現在,已經蒼老病重,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嫗了。
……
直達電梯裏,成焰低聲道:“私家偵探那邊怎麼說?”
胡帆小聲道:“剛剛傳來初步資料,我給你概括一下。”
成焰在前一陣忽然找到他,委托他高價找了一家偵探社,專門調查了一個人。
業內的,他們都認識的人。
沈木輕的經紀人、“輕靜工作室”的老板之一,吳靜安以往的資料和履曆。
“十幾年前,吳靜安是一個很小的經紀人,就是最底層的那種,和我差不多吧,哈哈哈。”胡帆開著玩笑,“不過據說能力很強,正好他的公司捧出了個一夜走紅的男團,‘炫境’你知道吧?”
電梯一層層往下,成焰淡淡道:“知道。後來散了。”
胡帆瞥了他一眼,心裏一怔。
成焰的表情平靜,聲音平穩,可是一雙眼睛卻是沉的,像是沉在了深海裏。
“吳靜安手段很厲害,公司也信任他,什麼都交給他管理,資料說,那時候男團的孩子們都挺怕他。”胡帆接著道,“對了,就連現在自己做老板了,手裏簽的小藝人也一樣怕他。”
成焰點點頭:“我知道。”
胡帆奇怪地看看他:他知道?
“說起來也奇怪,吳靜安原先出身農村,靠著頭腦靈活、做事勤快在那家公司混得不錯,可按說不該那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