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小尾巴一樣天天黏著他的伍鴻,激動之下口不擇言,頭一次大聲衝著他嘶喊叫:“是啊,尿檢你是清白的,我們都相信你無辜,我們也不介意被記者瞎寫,你還衝我發脾氣?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天假如你警惕一點,不去夜店應酬,堅守原先的底線,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嗎?……”
再往後,他就悄悄出了院,離開了那個城市,斷絕了和隊友們的一切聯係,一躲,就是一年。
這一年中,炫境也沒有因為他的主動割裂而好轉,最終還是飄搖解散。
而他們的經紀人吳靜安則和原公司決裂,帶著沈木輕單獨組建了工作室。臨走前,是吳靜安幫他墊付了那筆巨額的商家代言賠償款。
一年後,他找到吳靜安,一番長談後,彼此約定了用他的作品來償還,但是不能用他的署名。
隻要暴露筆名後是他,依舊會引來口誅筆伐,用一個染毒藝人的作品來打榜、來推廣,開什麼玩笑?
正因為幫的是木輕,是被他連累的、他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些年,他心甘情願,從沒有過一絲怨恨和不甘。
……思緒沉在舊事裏,他的心又是酸楚,又是悲傷,好半天,才恍惚著,想起了剛剛聽到的話。
什麼意思?為什麼沈木輕說他是小偷呢?
“木……”他吞下了木輕兩個字,澀然改口,“沈老師,您好。”
男人嘴角勾起一個冷淡的譏諷笑意:“別叫我老師,不敢當。你該叫老師的,是陳岩。”
成焰心頭大震,眼睛驀然睜大了。
旁人聽這名字,或許會誤認為他說的就是成焰,可是他又怎麼會聽不清自己前世的名字呢?
他可以肯定,沈木輕說的,清清楚楚,是陳岩!
沈木輕淡淡看著他,滿意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
“怕了,是嗎?”
有鄰座的嘉賓走過來坐下,和他們倆微笑點頭,沈木輕臉上浮起一個溫和又禮貌的笑意,向那人還禮。
然後,他微微側過了臉,靠近成焰耳邊,聲音極低:“《漩渦之境》原本叫做《漩渦》,它到底是誰的作品,你心裏應該知道。剽竊一個故去之人的遺作,小小年紀,你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成焰晶瑩的眸子緊緊盯住沈木輕,心中一團亂麻:是啊,沈木輕又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他的立場,痛恨疑似盜用陳岩歌曲的人,再正常不過了。
可他頭腦中,同樣有什麼在混亂地纏繞著:沈木輕知道這首歌,知道是原先的自己寫的。
可是他怎麼知道的呢?這兩首歌,他可並沒有交給過吳靜安!
《漩渦》和《逆境》,這兩首歌是他最喜歡的新作,他並沒有給吳靜安看過,也從沒有過再出賣的打算。
由於已經還清了債務,他和吳靜安正式談過,從今以後,他想自己留著,不再做槍手了。
他想試試看,有沒有一點點機會,讓作品重新署上自己的名字,就算不能真的重返台前,起碼,也能堂堂正正做一個有名有姓的創作者。
“你……你怎麼知道?”他顫聲問,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麵前陌生的友人。
他們坐在第二排,正前方,金尋和林烈凱正款步走來,在他們前方的座位坐下。
一進場,林烈凱的目光就飄向了身後,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成焰身邊,是那個炫境的沈木輕?兩個人頭挨得這麼近,似乎在親密地說著什麼,可是成焰的眼神,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