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焰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
月色下,這男人麵容英俊得像是一幅畫,沒有了那晚酒醉時的漫不經心,眼神又犀利又閃亮,帶著點痞氣,灼灼逼人。
他想了想,決定開門見山:“那林少想怎麼樣?要我跪下來嗎?”
“我要求的話,你會嗎?”林烈凱斜睨著他。
“那顯然不行。”成焰笑了笑,溫和得像是開著玩笑,“我會衝你豎個中指,再掉頭就走的。”
林烈凱凶巴巴地瞪著他,並沒有忽略他濃密睫毛下一閃而過的銳利。
——才不是開玩笑的,要是自己真這麼要求,這小子絕對會一個中指晃過來!
瞧那神氣的小模樣,強得像一頭毛驢,動不動就尥蹶子!
“那你連累了我清譽受損,就想這麼翻篇了?”
真的好氣啊,好像也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什麼死亡威脅呢!
成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他還有清譽呢?正想掉頭就走,忽然地,身邊的跑車門就猝不及防開了。
林烈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強拉進了副駕駛,將他按在座位上。
成焰猛然大驚,緊繃著的那根心弦瞬間發出了Hihg C般的尖叫,他身子迅速往旁邊一擰,就想躥下車。
“哢噠”一聲,身邊的車門鎖落了下來。身邊的男人的手,緊緊地拉住了他。
“別把我當洪水猛獸似的。”林烈凱聲音低沉,漆黑的深眸緊盯著他,收起了那股憊懶,“咱們都坐著,好好說話。你別居高臨下看著我,我也絕不會叫你跪下。”
他說得認真,又慢,這樣的話語就有種很奇怪的意味,像是一字字敲打進了人心裏去一樣。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我懂你的意思,這世上,沒人能叫你跪下。”
假如誰敢叫你跪下,那我就叫他躺下——這句話在他唇邊打了個轉,終究沒有吐出來。
成焰心裏微微一動,轉頭安靜地看著他。
“那好,我也正式道個歉,這事騷擾到你了,我挺不安。”他也同樣認真地回應,“但是我也辦法應承你,我能消除什麼。我們公司不太管這些事,我自己更是沒辦法。”
他苦惱地歎了口氣:“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最多等幾天,人們也就忘了,他們畢竟是衝著我來的,不是衝著你。”
林烈凱看著他,麵無表情:“做夢。”
“啊?”成焰呆呆地望著他,粉色的嘴唇微張,有點茫然。
“我說,叫我什麼也不做,那是做夢。”林烈凱眼中煞氣冒了出來,刀鋒般的眉頭斜挑著,像是出鞘的利劍。
成焰不說話了,他自己不在乎這些髒水,可是沒辦法叫人家也不在乎。
況且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紈絝,人生字典裏,想必沒有吃虧這個詞吧?
林烈凱一直抓著他,頎長手指搭在他腕間,成焰那微微的脈搏透過他手指,正源源不斷搏動著。
一片靜寂中,成焰終於感覺到了這不妥的肢體接觸,微微一縮手,想要抽回來。
可是林烈凱不但不就勢頭鬆開,反而伸出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把他的衣袖擼了起來。
頭頂的車廂燈亮著,兩個人挨得如此近,林烈凱的目光如同帶著刺,緊緊地盯著他手臂上的那些舊傷。
好了一點,上次看到被什麼砸傷的地方也結了疤。
林烈凱看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可是成焰卻奇怪地感覺到,開著空調的車廂內,好像溫度變高了一點。
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火焰,在默默燃燒一樣。
“身上也有吧?”林烈凱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