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小聲說：“這個教堂裏的年輕人私下都叫她Mrs. KALS——你知道，那個基督教電台，”他笑著對史建瑭眨了眨眼：“所有你告訴她的事不到一下午整個教會都會知道。”
——DAMMIT！那雙眼睛！——
史建瑭努力控製住沒有立刻摟住他吻上他的眼瞼，他悄悄握了握高行周的手也貼近他耳朵對他耳語道：“我有點嫉妒。”
“為什麼？”
“——她把你的周末占了十年。”
高行周被他的話惹得笑出了聲，史建瑭看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竟完全呆住了：
他低低出了一口氣，然後低頭，慢慢閉上眼睛，嘴角上揚，又輕輕睜開眼睛，他笑的時候就像天花板上裂開了一條縫，明亮晃眼的光束照在他身上，史建瑭甚至聽見空中有鴿子拍打著翅膀，一個聲音從天上傳來：
This is my Son, whom I love; with him I am well pleased.
（這是我的兒子，我愛的；對於他我完全滿意）
他麵前沒有人能站立，於是信徒跪下去吻他的足趾。
“怎麼了？”
約旦河的水聲，兩岸的野草鮮香和遠方加利利城鎮的煙火味一掃而空，他還站在教堂正廳裏，高行周正笑著看著他，他張了張眼睛向裏看時才發現大廳門口鋪著金邊白桌布的桌子上擺著幾瓶紅酒和幾大盒梳打餅幹，還有幾袋一次性小塑料量杯與餐巾紙，他愣了愣問高行周：“今天是聖餐會？”
“是。”
“我可以在外麵等你。”
“不，我叫你來隻是想和你出去。”
史建瑭又朝周圍看了看，沒發現那個退休牧師和他的妻子：“你父母在這嗎？”
“他們在樓下，我跟他們說過了。”
那個中年婦女寒暄完了又湊到他們跟前，她看了看史建瑭就問高行周：“他是基督徒嗎？”
高行周回頭看他，笑著衝他眯了眯眼睛：“你是嗎？”
史建瑭盡量使自己的表情不會露出明顯的“不妥當”，他擠出一個笑含糊道：“呃…我父母都是基督徒…”
那個中年婦女臉上的笑更飽滿了，聲音裏都是誠意：“你也可以參加，沒關係，你是他的朋友，他父親也認識你。”
“那會很好，謝謝——”高行周把那個中年婦女接下來的話溫軟的堵了回去：“不過我真的很抱歉，現在我們必須離開了，我們的預約在今天上午十點半。”
……
兩個人走出去一個街區拐到馬路另一邊看不見教堂了史建瑭才拉住他笑著打趣道：“你沒說實話，你不是一個好基督徒——”
高行周也笑了：“我也沒說謊話。”
路過那間咖啡時高行周停下了，他轉向史建瑭笑道：“上次你付錢，這次輪到我了。”
“不，”史建瑭把他拉住了，他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托起高行周的手向他微微欠了欠身：“Please allow me to do this honor for thee。”
他抬頭注視著高行周的眼睛笑著又說了一遍：“——Please .”
高行周被他故意模仿的中學話劇團裏一樣的句子和動作逗笑了，他看了史建瑭一會兒點了點頭微笑：“好。”
……
“你確定還要再加一包？”
咖啡館裏的糖奶櫃前高行周握著一包黃糖看向史建瑭，史建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衝他笑了笑，高行周撕開那隻小包把裏麵棕色的顆粒攪進還冒著熱氣的咖啡裏，他衝史建瑭抬了抬眉目光裏有些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