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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年少春衫薄 奔三
一
方雲深年前就已經確定免試保送A大,為了避免刺激身在煉獄的同學們,在征得校方的同意之後他給自己放了長假。
這個假期分外漫長也分外無趣,大家都在忙著學習,沒人有工夫搭理他。方雲深琢磨著得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不然就這麼成天在家悶頭看書是會死人的。
上天實在是太厚愛他了,有求必應,他剛覺得日子太清閑太無趣了就遇到點不大不小的麻煩——他的爺爺、大名鼎鼎的傳奇人物方老每年年末都會在市美術館舉辦個人書畫展,可是今年情況有點特殊,為了迎奧運,市美術館整體大裝修,接不了這個活,隻能另外找地方。
方雲深開足馬力在一周之內跑遍整個B市,終於看中一間私人畫廊,格局、環境、地理位置都非常符合要求。
就這麼認識的安簡——那間畫廊是他名下的產業之一。
本來這點小事完全驚擾不到安簡那個級別的高層,但就有那麼巧,方雲深來的那天他剛好應邀過來看畫。安簡已經不記得那天到底看的是一副什麼畫了,事實上他的目光挪到那副畫的方向上,還沒有對準焦距,就被一陣喧嘩引開了。
透過刀工精細的黃花梨雕花欄板,他看見一個瘦高個子的男孩在跟畫廊的負責人爭執。這讓他十分不悅,走了過去,沒好氣地說:“吵什麼吵,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方雲深扭頭看來人,安簡承認那短短的一瞬自己失神了。漂亮,相當漂亮,讓人眼前一亮,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膚,眼睛明亮,氣質純粹,收藏家安簡想起了家裏的那隻雍正官窯的粉彩小碗。用句行話來說就是“大開門”。
“到底怎麼回事?”安簡擺出居中調停的姿態。
方雲深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安簡微笑著伸出右手:“安簡。”
方雲深禮貌地跟他握手:“方雲深。”
“我是這裏的老板。”安簡自我介紹。
方雲深看他的眼神夾雜著不信任,因為他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了,他有三十歲嗎?方雲深懷疑這麼年輕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擁有規模這麼大檔次這麼高的一間畫廊。最終,畫廊負責人對安簡畢恭畢敬的態度打消了他的疑慮。
“既然你才是老板,那我就跟你談。”
被帶到外麵的茶座已經超過一個小時,安簡在費用問題上不肯做出絲毫退讓,可這是最要緊的問題。方雲深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他站起來,說:“那就算了吧,抱歉,打攪你那麼久。”
對方也是做生意的,方雲深深表遺憾和理解。平心而論,他們提供的展館和服務確實值那個價,隻可惜他這邊的預算有限,時間也有限,既然都沒法讓步,那就到此為止,他還得爭分奪秒去找別家。也許不會有這麼好的條件,但隻要大體上過得去,也不是不能湊合。市美術館其實也不怎麼樣,不過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閉著眼睛走,所以說習慣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東西。
“等一下,”安簡出聲叫住已經離開座位的方雲深,說,“價錢不是不可以商量。”
哦耶!方雲深在心底歡呼,跟保姆姐姐學來的這招殺價絕技果然百試百靈。他繃著臉坐回去,強裝淡定,問:“怎麼個商量法?”
“就按你提的價碼來擬合同,”安簡放鬆身體靠在寬大的沙發上,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擦過嘴唇,覷起的雙眼讓他看起來有些危險,“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方雲深直覺不會是什麼容易的事,可他沒理由不聽安簡開出的條件:“我能幫你什麼?”
聽聽也無妨,實在辦不到,拒絕就是了。
安簡問:“你是方老的孫子吧?”
方雲深點頭。
“我想要你爺爺的一幅字。”
方雲深鬆了一大口氣,這事太好辦了,爺爺的字畫從來都是明碼實價,每次展覽完了除去送人情,剩下的都直接換了錢捐給希望工程。不管是送給他還是賣給他,都不成問題。
“行啊,你要寫什麼?”
“等我想好了告訴你,你的手機號給我。”
就這麼拿到手了,方雲深的聯係方式。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理所當然,方雲深的假期因為安簡這個人的出現而不再枯燥乏味。
他帶他去高級西餐廳,細心地幫他把牛排切成小塊;他帶他去高爾夫球場,站在他的身後手把手地教他揮杆;他帶他去會員製酒吧,教唆未成年人嚐試各種酒精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