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伸出手摸摸他,可是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胤烯。。。胤烯真的是你嗎。。。?”
朱胤烯微微皺眉,“是朕。”
“我怎麼。。。會在這裏?”
“在朕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能先回答朕一個問題麼?”朱胤烯的臉上毫無表情,淩冉頤有絲懼意,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什麼。。。問題?”
“這牡丹坊的男子個個都像你這麼美嗎?”
室內的空氣沉悶的僵持著,淩冉頤良久不語,應該說是沒有意識過來,那句話。。。那句話反反複複在他心裏,他一遍又一遍的讀著念著,可答案怎麼會不同,那個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身分!
“你。。。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何時發現我的身分的?喳齊爾王子來訪那日?鳳凰舞曲那日?”
朱胤烯走近他,居高臨下的望進那雙疲憊的雙眼,冷冷道:“你躲在禦書房屏風後那晚!”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樣說來,從一開始皇上就知道他進宮的目的不純?
朱胤烯繼續殘忍道,打破了淩冉頤心裏最後一點點的幻想,“朕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你走的,是朕為你鋪好的路!”
那時皇上說的那番話,原本隻以為是他的自大傲慢,自不量力,原來自不量力的那個。。。是自己。
“說來朕還要多謝你,替朕找出了那個藏在深宮中牡丹坊的耳目--淑妃,還替朕除掉了她!”
“所以說我在宮中所做的一切,就像待在你製造的玻璃球裏,而你這個巨人一直一直俯視著,我卻像個小醜一般的演著蹩腳戲而不自知?”
“你們犯的錯,就是太低估了朕的武功!”朱胤烯說著走到桌旁,伸手一擊,結實的木桌立刻被擊的支離破碎。
原來遇刺那晚皇上的反應全是假的,這樣說來,怪不得他能知道自己藏在禦書房裏,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藏在裏麵,自然是有目的的,聰明的皇上表麵上不露聲色,暗暗查明了自己的底細,然後慢慢,慢慢的把他玩弄於鼓掌。
淩冉頤頹自笑起來,笑得淒涼,“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對我的愛。。。陛下你知道嗎。。。在冷宮那幾日我是靠什麼活下去的?是那句你在我耳邊呢喃的話。。。我愛你。。。支撐我活下去的是你的愛啊。。。”
朱胤烯冷冷的望著床上那已經滿臉淚水的淩冉頤,“從今往後,你就待在天阮寺裏,這裏非常的安全,朕會定期來看你。”
“把我囚禁在這裏?”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淩冉頤痛苦的掙紮,清澈的眼裏染上一片淒楚,“為什麼不殺了我?”
朱胤烯緩緩走到床邊,坐在床畔撫上那如雪的麵容,“如果作為一個皇上,朕會殺了你,可現在,我是胤烯,我不會殺你,因為我愛你!”
眼淚染濕了被褥,最後那句話硬生生刺進淩冉頤心裏,那句愛,太過可悲。。。
包圍在欺騙中的愛,太過可悲!他們的愛充滿荊棘,處處是毒刺,會讓自己遍體鱗傷!
皇上自那之後每個星期都會以敬佛為名上天阮寺看他一次,淩冉頤卻從未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閉起來。
他的傷勢太過嚴重,三個月後仍是無法下床走動,但這隻是住持和皇上的認為,淩冉頤是個殺手,出色的殺手,他暗暗運功,幫助恢複,乘主持不在時下床鍛煉行走,一開始總是摔在地上,傷口撕裂般的疼痛,但漸漸的,他開始可以走路,但還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
這天住持替他換了紗布就走了,淩冉頤待他走遠下床繼續鍛煉,這幾天,他恢複的越來越好,已經可以奔跑了,但主持卻渾然不知,淩冉頤知道明日是皇上來寺裏的日子,他已經決定,見了他最後一麵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