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冉頤在心裏冷哼一聲,這德妃,明明就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狐假虎威,借著肚裏的孩子說事呢,果然德妃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不知梨妃可否來前德蘭宮為小皇子舞上一曲?”
淩冉頤固然不願,妃子為妃子跳舞?他已不再是東梨園的舞姬,而是邯雅的王妃,如若傳了出去,梨妃可真是成為後宮中的笑話了。
而德妃想做的,就是不要淩冉頤忘了,他隻是一介舞姬罷了。
淩冉頤就算萬般不願,但她肚裏的孩子可是尚方寶劍,刺著誰誰都得死,他遠遠看見雪蓉朝這邊走來,方才他命雪蓉去禦膳房做了些補血的湯送去梨昭宮,雪蓉這才趕了過來。
德妃和她身旁的人皆背對著雪蓉自然看不見她,但淩冉頤看得清,他暗暗朝雪蓉使了顏色,聰明如雪蓉立刻停下了腳步,躲到一邊的樹叢裏去了。
淩冉頤這才掛上笑,“既然小皇子想賞舞,本宮又怎會不從,我跟德妃娘娘去罷。”
說著,幾人先後起身,梨妃跟著德妃朝她的德蘭宮走去,雪蓉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她卻有眼睛,可以看到梨妃跟著德妃往她的地盤走去,她們兩人素未交情,今日這是怎麼了?想來就奇怪,方才梨妃對她的眼神必定說明其中藏著陰謀,雪蓉這樣一想,立刻往回跑去。
德蘭宮裏,德妃始終帶著觀音似的慈笑,擺了手坐在一邊,淩冉頤也不怒,她笑他也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妹妹需要伴奏嗎?本宮這殿裏可也有幾位樂器好手。”
讓梨妃與那些下人齊名,擺明了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德妃娘娘,不必了,外行人又怎懂,本宮的舞無須那些旁門左料參雜,才更顯傲然,芳華無人能及!”
兩人眼光交錯,夾雜戰火,話裏句句帶刺。
“聽聞宮裏的太監說,那日梨妃似在房內為皇上跳舞呢,遠遠的就能聽見那悠揚的歌聲,不知本宮的小皇子是否也有那番榮幸得見梨妃為皇上跳的舞?”德妃道。
誰料淩冉頤高傲的抬起下巴道:“德妃娘娘,陛下那日說過,那支舞,天下就隻有一人能看,那就是當朝聖上,陛下一人!小皇子若真要看,不如請奏陛下吧,陛下若同意,本宮自當為小皇子起舞。”
德妃悶哼一聲,臉上卻從未失笑,“本宮怎敢奪皇上心頭所愛,梨妃隨意跳罷。”
淩冉頤退了幾步,站在偌大的德蘭宮中央,身姿一動不動。
殿內是死寂般的安靜,淩冉頤從小習武,雙耳自然也比一般人靈敏,他遠遠聽見有一群人正匆匆往這趕來。
雪蓉,是從未讓他失望過的。
就在德妃等的不耐煩,要開口時,淩冉頤揚起手來,跳起第一個舞步,而僅僅是在這一個舞步後,門外就有人不喊自來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聖上,而他身後,跟著雪蓉。
朱胤烯一進德蘭宮就看見淩冉頤正在為德妃起舞,當下怒從中來,拉過淩冉頤的手到他身邊朝德妃怒目而對。
“梨妃已經不是東梨園的舞姬了,他是朕的愛妃,朕的女人!德妃,你覺得朕是否要再搬一條聖旨,命天下人都不許再讓梨妃為其跳舞?”
德妃立刻惶恐的跪了下來,一旁的明月見了立刻似是故意的道:“德妃娘娘小心肚裏的胎兒啊。”
皇上眉頭一皺,“今次這件事朕就當從未發生,德妃你安心養胎,不要再生事端!”
淩冉頤被皇上帶去了他的乾坤殿,一入殿內,桌上醒目的黑白棋子硬生生紮進淩冉頤眼裏,想必方才雪蓉來請奏陛下時,他正待於乾坤殿內對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