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來的規畫裏,沒有我的位置。”
“我愛得累了,我也不是沒想過放棄,可是,季子雲,你太狠了,如果你絕情一點,事情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地,就是你的猶豫,害了我們彼此。”
“隨時隨地,我的心都是放在這裏讓你砍,可是你偏偏不肯來一刀痛快,而是非要一刀刀地淩遲,最後,刀都被你用鈍了,我還是沒有死心。”
“我還是親手,幫你把刀磨快,讓你把我砍到死心,可是你猶猶豫豫,永遠都不肯結束這一場毫無意義的糾結,隻會一點一點地折磨我,你憑什麼?”
我笑了笑:“我知道,憑我愛你。”
一些雪籽打在窗戶上,發出劈啪的聲響。
製暖空調呼呼的響聲,突然間停了下來。
沙發上亂扔的衣服掉到地上,撲的一聲。
季子雲就那麼看著我,我也那麼看著他,安靜。
我動了動左腳,向外偏轉,然後,我抬起右腳,隨著身體的慣性旋轉,完成了一整個轉身的動作。
他沒有動。
我抬起左腳,向前跨,足尖點地,然後再腳掌著地,右腳慢慢踮起來,然後又向前邁。
他沒有動。
停下來的空調,一瞬間又開始呼呼作響。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大步地向前走。
突然幾聲重重的腳步聲,他衝上來,從背後抱住了我,雙手箍得死死的。
他說:“不要走。”呼吸聲急促,濕熱的氣流噴上我的耳朵。
眼淚忽然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中溢了出來,順著臉頰,漸漸地往下流。一隻手伸上來,抹掉了我的眼淚。
是季子雲的右手,有繭子,很厚實。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哭了?”
他說:“因為有一個人很愛你,那個人叫季子雲。”
“季節的季,兒子的子,天上雲的雲。”
(完)
接下來是悲劇結局,不想看的就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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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的春天,溫暖如初。孩子們圍著院長蹦蹦跳跳,笑聲在這個城市不起眼的角落中,枝繁葉茂。
陽光灑在新種的月季花上,回憶中一樣的鮮紅。
“小雪,土我已經挖好了,把柳樹種進去就行了。”
季子雲抹了把汗,英俊的臉上也有了皺紋,說好聽點,那是歲月的痕跡,說難聽點,那是皮膚老化,不注重保養。
我看著那個看似成熟,卻永遠也長不大的笑容,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我把手中的柳樹苗種進他挖好的坑,他在一邊培土。
前幾天,謝嵐又把院子擴建了,我們來幫忙種些花草。在種了許多月季花之後,季子雲發現小雪的墓碑旁邊是空著的,於是準備在這種上一棵柳樹。
“完成了。”他確認了柳樹已經種牢了,把鏟子往旁邊一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我看了看手中的花灑,覺得用來澆柳樹似乎太小了,於是我回屋用舀了一瓢水,給柳樹苗澆上了。
他坐上台階,大發感歎:“看來我真是老了,年輕的時候就這活還不小菜一碟,老嘍。”
“切,就你。”我笑了笑,“你年輕時候也沒多厲害。”
他還是愛逞強,我還是戳穿他的大話。
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小聲嘀咕著:“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幹嗎?”
他又把我逗笑了,我假意推了他一把:“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你還怕丟臉嗎?”
他笑笑,不說話。陽光從他的瞳中折射出來,泛著繽紛的色彩。
“好久不見,小雪。”
突然間,響起了一個聲音。我向門口看去,一個衣衫襤縷的男人站著,一雙眼睛盯著我和季子雲。
“請問,你是誰?”
我記得我沒有認識過這樣的人,而且,他不懷好意的眼神盯得我很不舒服。
“我是誰?你居然忘記了。”他猙獰地笑了,語氣裏盡是諷刺,“不應該啊,任雪陌,你怎麼能把在一起生了七年的人給忘了呢?”
心裏突然一陣驚恐。
“你是……劉羽陽!”
這個人,不是還應該被關在牢裏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想幹什麼?
我看了看院子裏玩鬧的孩子,讓他都進屋。我站起身,扯了扯我的衣角,問:“你想幹什麼?”
他猙獰地笑了笑,嘴裏吐出兩個字:“報仇!”他拿出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針管,一步步地逼近。
“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麼嗎,是我的血,知道我的血怎麼了嗎?有艾滋病毒。”
“我得了艾滋病,很快就要死了,不過死之前,我也想黃泉路上有人陪我,你說是不是啊,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