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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少年隔壁的女孩子,在這年的夏初病逝了。

少年和女孩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少年的父母有著繁忙、沉重、而且每一項都無法割舍的事業需要照顧,因此將照顧少年的工作交給年長他許多的姊姊來做。對少年而言,姊姊就是父母,和他同齡的女孩就是手足。比起回自己的家,他更喜歡去隔壁的家。

女孩和奶奶一起住,少年從來沒看過她們家的其他人。沒聽她提起過,他也不想問。女孩子的身體雖然據她自己說,好像相當地差,但是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那個樣子。她開朗、活潑,十分外向健談,力氣更是出人意料地大。而且喜歡戶外的活動。給人夏天的向日葵一樣地印象。事實上,她也的確最喜歡夏天。他們會花一整天的時間在庭院裏玩,或是騎車去很遠的地方。有時候也會什麽都不做。熱了就在簷廊上,喝冰涼的飲料,吃奶奶冰好的西瓜。即使後來兩個人都漸漸長大,感情還是一樣好。這種家人一般親密的感情,並沒有因為青少年時期特有的羞澀和別扭而遭到扭曲。

可是在兩人升上國中的這年,女孩卻像是把所有的能量都用盡似地突然倒下了。

少年每天每天,放學後都會去醫院探視女孩。說學校發生的事,說平常發生的事。但是女孩一天一天變得愈加虛弱,之前的開朗與活力,都像是假的一般,不知道消逝到什麽地方去了。那究竟消逝到什麽地方去了呢?每次看到這樣的女孩,少年都不由自主的感到納悶。

不久以後,女孩轉進了隔離的加護病房。

那一天,女孩從持續了很久的昏睡中醒了過來。她向看護要求,讓少年來和她說說話。少年來了,她便小小聲地向他道歉。即使是像他這樣的好友,她仍然有秘密,是從來沒有和他說的。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這是很重要的東西,非常非常重要。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地幫我保管。幫我保護它。拜托你。對不起。謝謝,真的謝謝。」她說。用和虛弱的語氣不符的力道,在白色的房間裏,白色的簾幕罩著的白色病床上,緊緊、緊緊地握住了少年的雙手。像是要把什麽珍貴的東西交給他一樣,緊緊、緊緊地。

少年也同樣緊緊地握住女孩的手,向她堅定地點了頭。

女孩眨了眨眼,在白色的枕頭襯托下,露出了顯得有些透明的微笑,道了聲晚安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少年將女孩的手輕輕地擺回床上,低下頭看了看女孩交付了重要事物的、自己的雙手。明明是那麽重要的東西,可是張開了雙手之後,卻發現那像是背景的白色牆壁一般,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那天晚上之後,女孩便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就這樣,女孩在她最喜歡的夏天剛剛來臨時,結束了生命。

就這樣,少年從此再也沒有踏進過隔壁的家。從那天之後,他漸漸變得暴躁易怒,情緒不穩定,而且無時不感到煩躁。從他的房間裏,總是可以聽到摔東西的巨響,以及大聲咆哮的聲音。隨著情節的加重,人們也相對地疏遠了他。少年變得孤獨。他也樂得自己孤獨。

然後就這樣。就這樣過了五年。

1

鬧鍾的聲音震耳欲聾,急促又執著的一直響著。

在樓下飯桌與廚房間來回忙碌的女人,稍微蹙起了眉頭,看了一下`身後樓梯有沒有任何的動靜。等了一會兒,鬧鈴仍舊繼續響著,也沒有傳來任何的腳步聲。她張開口像是想要出聲叫喚,但最後還是回過頭,從廚房裏一樣一樣地將早餐端上餐桌。

一會兒後,桌上擺好了簡單的早餐。女人打開電視,轉到了晨間的新聞頻道,並且伸手到背後解開圍裙的帶子。圍裙底下是整齊的黑色套裝。她一邊用脫下來的圍裙擦著手,一麵再一次回頭看著樓梯的方向。鬧鍾還是繼續響著,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將圍裙放在桌上,向著樓梯的方向出了聲。

「真希。起床了,真希!」

樓上的房間裏,青年用枕頭蓋住了耳朵,因為鬧鈴的聲響而睡得相當不安穩的樣子。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堅持著就是不起床。房間裏的景象非常慘烈,像是地震過後所造成的淩亂。書和書桌上的東西大多被掃到地上,放書的鐵架子倒在一旁,書桌則是不知道為什麽倒放在房間角落,在那後麵的牆壁油漆剝落了好大一塊,從那裸露的水泥旁延伸出許多龜裂的痕跡。仔細看的話不管是書桌還是鐵架,好像有微微的扭曲痕跡。電燈根本不會亮。那是因為燈泡被砸壞了,也沒有換新的關係。

地板被雜物的殘骸給淹沒,隻留下一條像是獸徑一般不成道路的道路,通往房間深處的單人床。

大概是聽到了樓下的叫喚,枕頭下傳來了充滿不耐煩的呻[yín]。隨著青年坐起身,將枕頭使勁扔向房門的同時,不耐的呻[yín]也轉變成了怒吼。枕頭筆直而且高速撞向門板,發出了「咚」一聲相當大的聲響。青年像是野獸般的咆哮,從地上撿起鬧鍾往牆壁扔去。